大鱼翻身,火光照耀,水面之下,一片银白。
鱼在水中,趁着周建军拉网的机会,它将身向侧面横翻。
此时鱼头、胸鳍都没挂网,只有腹鳍、肛鳍粘在网上。
随鱼翻身仰于水中,身体一弓一展,腹鳍瞬间离网。
周建军右手捏住浮子一边,向水起涟漪处抖网,试图以人力施网将鱼粘住。
可此时渔网猛地一动,大鱼臀鳍、鱼尾皆脱离了渔网。
“哗……”但下一秒,水面破开,一个大抄网朝天而起。冰冷的河水自网眼哗哗洒落,网口之上只见一鱼尾左右摇摆。
马大富手里的抄网是专门捞鱼用的,网兜长度得有七八十公分,此时鱼尾尚露在网口外,那这条鱼从头到尾怕是得有一米。
大鱼在网兜里扑腾着,马大富喝一声“嘿”,然后双臂用力,连网兜带鱼往旁边冰面上一砸。
“大鱼!”马大富又是一声大喊,双手握着落叶松杆子一拧,上边网口猛地一斜,借马大富之力将鱼身拧按在冰面上。
李宝玉、韩大名一左一右扑过去将网兜按住,用双手掐紧,配合着马大富用网抄着鱼走向水盆。
王强打开网兜,接住鱼尾,随着大鱼被收进网兜,赵军拿着火把一照,众人只见一条大鱼体色灰黑,鱼背和体侧上部分有密密麻麻的黑色细斑,大头、宽背。
这是花鲢,俗称胖头鱼,赵军家这边称其为胖(pāng)头。
因为体型不同,这条胖头鱼没有之前的那条鲤鱼长,但可是比那条鲤鱼沉了不少。
看着那大鱼在网兜中入水,众人都夸马大富,刚才要不是他手疾眼快,这大鱼怕是跑了。
其实这里面有赵军一份功劳,但此时赵军站在后面不吱声,任由老丈人一人受着大伙吹捧。
马大富开怀大笑,这一条大鱼足够他吹嘘小二十年了。
“来,来!又上鱼啦。”周建军在那边大喊,别人都看热闹去了,就他留下原地拽网。
众人忙向周建军跑去,到地上借火光一看,又是条一条鲤鱼,二斤多沉的样子。
在马洋解缠于鱼鳍上的网时,周建军向水盆那边一挑头,问道:“那鱼不小吧?”
“得有二十五六斤!”马大富自豪地说道。
“马叔,你真行!”周建军单手抓着网,另一只手向马大富竖起大拇指。
之前赵军他们去张援民家取网的时候,杨玉凤就说过,这张网在冬天使,十来斤的鱼都跑不了。
而刚才那条鱼太大了,即便受严寒的影响,但身大力不亏,它一膀子力气也是不小。
尤其翻身时,那鱼前半身脱网,它是胖头,身体重量全在大脑袋和前胸、前背那里,随着往水里一坠,后半身也脱了网。
马大富又是哈哈一笑,指着水里道:“我就说这里头有大鱼吧?”
“嗯呐!”周建军点头之际,又有鱼上岸。
鲤鱼身体是中段宽,两边窄,胖头是前宽后窄,而这条鱼前后几乎是顺下来的。
这是一条草鱼,赵军家这边管它叫草根。
“马哥!”王强走到马大富身旁,与其并肩说道:“这里还啥鱼都有呢?”
“那你不知道吗?”马大富反问王强一句,然后抬手往那边上山一指,道:“那年他们搁那上头儿憋水库,放不老少鱼苗,后来发大水都冲下来了么?”
“啊……”王强咔吧两下,道:“那我还真不记着了。”
“哎?”这时,韩大春冲二人一摆手,然后回身指了下被马洋逮走的草鱼,道:“这鱼回去生吃了咋样?”
“行啊!”马大富点了下头,道:“切个鲤子也行。”
不光南方有吃鱼生的习惯,北方也有。
赵军家这边山水秀丽,即便三十年后,野生鱼也不断,不少人钓上来草鱼、鲤鱼,拿回家就切片生吃。
至于寄生虫,只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赵军家这边吃生鱼没有吃出事的。
周建军继续起网,随着又一条鲫鱼上岸,二十四五米的粘网已全被周建军拽起。
当网上来的一瞬间,周建军又招呼众人下网。
由于周建军起网的时候,是一个浮子对一个坠子收起来的,所以再下网就少了平铺展网的步骤,直接就往水里下。
人多力量大,不到十分钟就把网下好,而这时解臣也开着车回来了。
大伙都说他来的太是时候了,然后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成堆的小冻鱼用锹撮了往麻袋里装,一百多斤的小冻鱼装了两个大麻袋。
还有各种工具和盆,装水的大盆把水直接倒掉,鱼就用网兜装着直接扔上后车箱。
由于里面有一条重达二十四五斤的大鱼,所以网兜里鱼获达到了三十多斤。要加上之前送回去的那条鲤鱼,可就将近五十斤了。
一切收拾妥当,众人乘车回屯,直接到赵军家。
今晚赵军家更热闹了,赵有财、王美兰一看亲家和韩家兄弟都来了,忙热情地把他们招呼进屋。
随着男人们进西屋,赵军把落在后面的王美兰拽住,在其耳边小声说道:“妈,你折腾一趟,去给我马大娘、韩婶子都招唤来呗。”
之前在东大沟,赵军只跟马大富说让他和马洋到家吃饭,却没提王翠花和马玲娘俩,那是因为赵军知道就算自己说,马大富也是推辞,莫不如让老娘上门去请。
“行啊!”王美兰闻言,没觉得有一丝麻烦,当即应道:“那我招唤她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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