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军、赵有财到家时,已经过了七点半,将近八点了。
家里有老人、有孩子,关键是不知道这爷俩到底啥时候到家。所以王美兰没让大伙等他俩吃饭,当赵军、赵有财到家时,其他人都已经吃完,并且都各回各家了。
看这爷俩回来,赵春紧忙热饭热菜。
林场发的海带切成丝,和冻豆腐一起炖,装在盆里淋上辣椒油,就着紫皮蒜,配上粘豆包,赵军、赵有财吃得津津有味。
一连吃了八个粘豆包,感觉肚子里有底了,赵有财开始喝酒。
“妈。”赵军使筷子从菜盆里往出挑肉片,边吃边对王美兰说:“你做菜没少搁肉啊。”
赵军只要把筷子往盆里一探,就能撅出肉片来。
“啊……”王美兰笑道:“没搁多少,切里头他们都不吃,净挑菜吃。”
这几个月,这几家人伙食跟之前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到现在,吃肉都有点吃顶着了。
“那以后就别搁。”赵有财接茬道:“啥家庭啊,天天这么吃?”
王美兰白了他一眼没接茬,而是看向赵军道:“儿啊,你周姨下午来电话了。”
“嗯?”听王美兰说起周淑娟,赵军、赵有财不约而同地停下筷子。
昨天早晨赵军给周淑娟打电话,商量那东北虎去留的问题,这种事周淑娟得和她公公商量,所以让赵军今天再打电话给她。
早晨赵军开车往屯子外走时,特意到屯部打了一个电话,但当时接电话的人说周淑娟正在出诊,赵军就把电话给撂了。
“她咋说了,妈?”赵军问了一句,就听王美兰说:“你周姨说,要行的话,你就给那大爪子逮着。完了给她打电话,她们吉省那边就来人。”
说完这句,王美兰又补充道:“你周姨说了,他们要活的,整死了可不行。”
“啊……”赵军闻言微微点头。
而这时,王美兰道:“儿啊,你们今天咋样啊?”
“可别提了!”赵军瞟了赵有财一眼,才答道:“傻娘们儿等苶汉子,搁那旮沓等一下午,冻逼得喝的。”
王美兰看到了赵军的小动作,当即转向赵有财,问道:“咋回事儿啊?”
“啥咋回事儿啊?”赵有财不爽地道:“那玩意又不能赖我……”
说这话时,赵有财多少有些没底气。之前堵那东北虎时,他好顿给自己儿子上课,没想到竟然没堵着。
但赵有财不知道的是,他的猜测和预判都没问题,只不过那东北虎怕他怕得都不行了,可谓是望风而逃。
“那你们明天还去呀?”王美兰问道。
“那得去呀!”赵有财说:“这不能让它跑喽啊!”
“要我说呀!”王美兰摆手道:“干脆咱也别费那劲了,整点事儿往上边一报,完了你爷俩给它打死就得了!”
“嗯?”一听能打虎,赵有财瞬间来了兴致,当即问道:“啥意思?”
王美兰从板凳上起身,走到炕沿边侧身坐下后,对赵军、赵有财说:“这大爪子要再惹事,咱林场是不得收拾它了?”
“那肯定的。”赵有财道:“之前那个都耽误好几天生产了,但是吧……这个大爪子它走那都是老山场啊,那边不是伐区。”
“啧!你看……”王美兰白了赵有财一眼,道:“你爷俩不要给它撵回来了么?”
“啊……”赵有财咔吧两下眼睛,随即摇头说:“这大爪子它还真不咋惹事,它跟先头那个不一样,那个是腿坏了,它才攻击的大马。要不得,它就搁老鬼头子岭上头,它也不下来呀。”
“那好整。”王美兰淡淡一笑,道:“咱给咱家毛驴子牵那个老鬼头子岭下头,只要咱家驴往那一死,就说是那大爪子干的。完了让他周大爷往上一报,叮咣给它一磕就完事儿。”
听王美兰这话,赵军、赵有财和抱孩子的赵春都目瞪口呆。
赵军看着笑呵呵的王美兰,不禁感叹自己老娘学坏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王美兰忙道:“这其实挺省,要不之前我寻思雇人磕它,那咱少说还得两千块钱呢。这么整的话,搭头驴就完了。再说驴也不白搭,到时候肉啥的,咱搁车就拉回来了。”
听她这话,赵军、赵有财对视一眼,父子俩闷头吃饭。赵春皱眉看着王美兰,道:“妈,你咋总惦记咱家驴呢?”
被大闺女戳破想法的王美兰轻咳一声,道:“闺女,不是驴的事儿。它整死咱家好几个狗呢,我家那大胖多好啊。”
“妈呀,这事儿让我爸跟我弟琢磨去吧,咱明天得磨面包豆包呢。”赵春劝王美兰道:“咱家那毛驴子多好啊?干活前儿不给它蒙眼睛,它也不偷吃东西。”
给拉磨的驴蒙眼睛,一是为了防晕,二是为了避免驴偷吃。
但赵家的驴不用,早晨给它牵过去,往磨盘一套,那毛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到收工。不偷奸耍滑,也不偷吃东西。
大伙都说这样的毛驴实在难得,但王美兰却是不屑一顾。
“哎?”王美兰忽然向赵有财问道:“你明天还不上班啊?”
“啊。”赵有财道:“明天再领儿子去一天。”
“你这个月都休多少天了?”王美兰道:“张国庆不说你呀?”
“他敢?”赵有财道:“我寻思等过完元旦,我休它半个月呢。”
“啥?”王美兰听得一愣,忙问道:“你要干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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