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李学武出门的时候特意跟顾宁交代了,今天晚上有局儿,等她下班后自己开车带着老太太和孩子回四合院。
顾宁没太在意李学武的话,最近要做什么,李学武跟她说过,昨晚李学武还熬了个半夜,知道他有事。
而这次公休日秦京茹依旧是不回去,她有约会。
提起这个,今天早上送李学武出门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看了指挥车这边一眼。
而每天早上来接李学武的韩建昆最近也是经常下车装模作样的擦车、擦玻璃啥的,看得沙器之坐在车里偷偷笑。
等到了厂保卫处,李学武扫了一眼门口公告栏上的内容便上楼去了。
随着大学习、大讨论活动的深入展开,又因为有着2号的《通知》,轧钢厂的活动倒是开展的井然有序。
即便是有些乱糟糟的闹腾,可也无伤大雅,对比以前是不能看了,可对比外面还是在可理解的范围内。
说轧钢厂有何种小团体闹事,说轧钢厂今天大字告,明天举报信的,你再去看看外面,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国人,习惯了中庸了。
外面都拆房子了,轧钢厂里拆窗子算个屁啊!
李学武算是看出来了,以前乱哄哄的不成体统,干啥都是一窝蜂的,谁说啥就是啥,有带头的就有捧场的。
现在大学习大讨论进入了第二个阶段了,也就是大锅饭发展成了小集体。
多的几百人,少的十几个,一个个的都有着自己的思想和维护目标。
说是百家争鸣也好,说是百花齐放也罢,在李学武看来,谁扛旗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想达到一个什么目标。
大锅饭危险,小集体就不危险了?
可不是,大锅饭是火星子,小集体就是小火苗,下一阶段就是小火苗汇聚成一场大火了,烧了该烧的,灭了该灭的,这才会重新变成火星子,散之殆尽。
只要能判断这种危险节奏,那任何问题都是可控的。
火危险,还能烧饭呢,电危险,还能照明呢,汽油危险,还能跑车呢。
你能说这些东西危险就不用了吗?
现实摆在这的,你不用用什么!
干这个工作的,每天下达的理论文章都是要学的,即便你知道这篇文章是废纸,可在这个时候你也得玩的转。
现在玩不转,那以后的东西你也玩不着。
李学武是“明白人”,对这段历史了解的很,亲身经历一遍总有种隔岸观火的意味。
他不敢融入的太多,他怕自己迷失在了时代的洪流里。
不要小看了时间的惯性和能力,它能让海誓山盟破碎,也能让痴人说梦成真,玄妙的很。
有的时候沙器之也会觉得李学武有种超然物外的明智,事事都能看得清晰明白。
可李学武觉得什么事都知道了结果,反而是一种痛苦。
看着答案做数学题,你还能享受思考的快乐吗?
看着攻略玩游戏机,你还能体验探索的乐趣吗?
所以有的时候李学武也会给自己安排一点儿高难度的人生体验,比如听戏。
“处长,人事处的人通知我去谈话”
李学武正在办公室里忙着,刚才被人叫出去的沙器之又有些紧张的回来了,嘴里汇报的时候还看着李学武的脸,想要看出什么来似的。
“谈话就谈话呗,紧张什么~”
李学武瞥了沙器之一眼,随后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嘴上却是说道:“上级找你谈话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思想的判断,好好表现,不是坏事”。
听着处长说不是坏事,他心里有了两个判断,一个是对这件事来说,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另一个判断就是,这件事不是李学武安排的。
如果安排他进步,或者工作调整,那是应找人来跟他提前做交接的,不然被动的不止他自己,还有李学武呢。
现在李学武这么说了,就代表了绝无这种可能,也就意味着他这次谈话可能有别的事情,或者其他因素。
不是对李学武的,就是对他自己的,前途难料。
在跟李学武汇报过后,沙器之揣着忐忑的心情,出了门,往对面主办公楼去了。
而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学武也是皱眉看向了对面的大楼,他心里也疑惑着,这个时候动他的秘书是什么意思?
这招数不能是旁人用的,一定是杨凤山,所有的干部调整和任用一定是要尊重他的意见。
而对各个部门的干部进行考察和任用也会尊重部门负责人的意见。
李学武给人事处和谠组部报过去的名单里根本就没有沙器之,他才用了半年的秘书又怎么会着急放下去呢。
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迷糊药!
沙器之参加完人事处对他的谈话是挺迷糊的,不明所以,晕头转向,稀里糊涂。
什么对当前形势的判断,什么就目前的组织工作意见,什么就办公制度推广和提升的经验……
他又不是厂办公室的政策秘书,用得着问这些嘛!
不过他也担心厂里真的调他去厂办,担任政策秘书或者其他什么岗位可没有现在好啊。
他是今年提的副主任科员,调去别处就亏了。
按照正常的思路,他应该是跟着李学武几年,提主任科员,然后直接去接科长的。
要是现在下去或者调离,即便是解决了副科长的岗位,那也是个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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