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国的皇宫中珍藏着一幅美人画卷,精美绝伦令人惊叹,无数画师倾尽一生,只想一睹真容。
画上是禹国某一位公主出嫁时的场景。少女一身赤黑的喜服,喜服上有一只欲飞冲天的金凤凰,她头上的红冠带随风飘荡,像要脱离引绳的风筝一样,头也不回的飞去远方。
下笔的人很是慎重,每一笔都非常认真仔细,才画出一幅细腻优美又富含悲情决绝的千古名画。
只是有一点,那少女的脸上,仿佛被迷雾包围,永远朦胧不清。
……
北苍山。
一阵红光异动在万方镜中闪烁,片刻之后,一缕魂魄从镜中飞出,汇入正在闭眼盘坐的青衣女子身上。
冬君猛然睁开眼睛,心口剧烈起伏,双眼怒火迸发。
这狗日的赵宸蹊,竟敢耍她!
冬君被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从寒冰床上跳下来,将万方镜藏在冰川最深处,便化作一阵白光从冰宫中飞出,气势汹汹的赶去冥府。
冥府阴冷渗人,幽光摇曳。
鬼门关之外,长长一列男女老少的鬼魂排着队依次通过。
几个阴差看见冬君,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阴差走上前来弱弱的询问,“上神光临地府,可有什么事情?”
冬君和冥主是老相识,这千百年来又无数次来地府寻找她哥哥吕叁的残魂,搞得地府所有阴差鬼判都认识她了。
“找人,死人!”冬君怒气冲冲,“凡间禹国皇帝明宗,十六天前死的,他在哪儿?”
阴差被她吼得抖了一抖,连忙道:“这得去生死簿找一找方知。”
这每天无数的鬼魂进入地府,又投胎转世,谁能记得其中一个。
芳菲冷声道:“带路!”
阴差捂住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这位姑奶奶几百年不见,越发暴躁了。
“上神请。”
穿过层层阴森诡怪的迷宫,阴差将她带到了冥主殿。
阴差和十大鬼判道明来意,顺利借出了最近十年内的人间生死簿,他顺着目录翻找,却皱起了眉头,从前到后又从后往前翻,却找不到关于明宗赵宸蹊的记录。
“这,上神是不是弄错了?这簿上并没有明宗赵宸蹊的生死记录。”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他咽气的!”冬君长眉倒竖,从阴差手中夺过生死簿自己查看。
然而翻来覆去,确实不见赵宸蹊的名字。
这时一个鬼判咦了一声,“赵宸蹊,我倒有些印象,不过上神找他做什么?一个三岁稚童,总不会惹了上神麻烦吧?”
“三岁稚童?”冬君愣住,诧异问道,“你说他几时死的?”
“三岁啊,我记得清楚,当时有个阴差去勾魂,差点把他双生妹妹的魂魄勾错了,为着此事,冥主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芳菲道:“生死簿拿来我看看。”
阴差看她脸色阴沉无比,比忘川河的水还要阴沉,登时吓得溜到一边。
鬼判将生死簿翻开,呈在她面前。
果然见上面写着:赵宸蹊,禹国皇二子,生于齐福十年,因病卒于齐福十三年。
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小赵宸蹊死后占据了他的身体,与自己虚与委蛇几十年,破坏了她的计划?
他知道自己盗取万方镜的事情?知道自己要收集密瑰?
这他娘的,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狗崽子干的?!
芳菲气得心口堵得慌,因为她知道,那家伙修为高深,甚至远在自己之上。
她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从冥主殿走出去,正巧与归来的冥主方妴迎面碰上。
这位地府冥主素来狷狂霸道,连天上那位大佬都不待见,见了她倒是像弱鼠碰见猫,吓了一跳转身就要逃。
冬君闪身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瞪眼道:“去哪儿啊?”
那玄衣华丽的冥主娘娘深吸一口气,颇为无奈,“你又来干嘛?”
“找鬼!”冬君十分没好气,“难不成来你这地府找情郎啊?”
对于这个小冤家,方妴是又爱又恨,拿她丝毫没有一点办法。
拍开她的手,方妴理了理衣衫,“你又搞什么幺蛾子?最近天上乱成一锅粥了,你不在上边听调,跑我这来干什么?”
冬君收了手,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因为万方镜的事?”
方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讥笑一声,“万方镜那算什么事?我告诉你,这回可是天大的事儿!”
“别卖关子了,快说!”冬君不耐烦道。
方妴看了四周一眼,确认四下无人,才在她耳边低声开口,“听说帝昼劫数到了,如今下凡历劫,这消息不知道被谁捅出去,眼下妖魔两域都虎视眈眈,想在凡间灭掉他呢。”
冬君闻言大喜,摩拳擦掌,眼睛里发出一道跃跃欲试的精光,“真的?你能找到他在哪里,投生为何人吗?”
她想杀帝昼很久了。
猩红指甲的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方妴冷笑连连,“你敢去一个试试,老娘一定把你的腿打断,和地魁拴在一起。”
地魁是地府的凶兽,体型庞大堪比泰山,以恶魂为食,其凶恶程度在洪荒九州数一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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