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那个,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有话好说……唔!嗯——”
她话没说完,余下的声音全被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鼻息沉重。
唇齿交缠,呼吸交融。
有些微妙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似山涧流水,又似谷中卷风。
隐隐有小兽幽鸣。
过了好半晌,山眉依依不舍分别。
冬君仰躺着,微张着嘴喘息,红润的唇瓣上有些水渍,甚至隐隐有个牙印。
双目潋滟,盈盈秋水,却是引人入胜。
吕叁直起上半身,狭长上挑的眼睛微红,眼皮半垂着俯视她,沉声问道:“反悔吗?”
冬君抿了抿唇,撇过头。舌根麻了。
“嗯?说话。”
冬君沉痛的摇了摇头,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不。”
“好孩子。”吕叁称赞一声,笑意吟吟,“现在起,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若不然……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流氓。”
冬君咬牙点头,却闭上眼不敢看他,怕自己被美色乱心。
“喜欢我,真的,还是假的?”
冬君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回道:“真的,真的!”
她话声像急于辩解的假意,吕叁看着她不自觉蹙起的眉头,和攥紧的手指,却笑了笑。
“好,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那么抗拒让我知道,你为救我做过的事情?”
他问题一出,冬君的眉头越拧越紧,睫毛轻颤,嘴角紧紧绷成一条直线,似在隐忍控制什么。
即使分别千年,他也能一眼看穿她。
叹了一口气,吕叁将她捞起抱在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用这辈子也从没有过的声音,柔情似水的安慰道:“不怕,我不讨厌你,更不会觉得你可恶。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
他声音有些紧促,声音越来越低哑,“我只是特别,特别难过,我看见你受那么多苦,我觉得心都要碎了。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冬君动了动,沉默的用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吕叁用手掌轻抚着她后脑勺,眉目透着痛苦之色,叹息道:“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回来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撑着,再也不会离开你。”
“可是你生气了。”冬君忽然闷声道。
吕叁一愣,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么骗我,我连生气都不能了吗?”
冬君沉默了片刻,认真的问他,“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坦白吗?”
他收紧手臂用力抱紧了她,哑声回答,“不会。”
“我就知道。”冬君嘟囔一声,一脸不悦的哼哼,“将心比心,如果是你,做的未必比我好。”
有些人天生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两副面孔来回切换,失了势便低眉顺眼匍匐求饶,可只要得了点势就开始盛气凌人,张牙舞爪。
“哼,少来,”吕叁嗤笑一声,捏住她的脸颊,恶狠狠道:“现在是你的问题,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对不起,错了。”冬君认错得干脆利落,侧过脸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脖颈,柔软又亲昵,示好意味十足。
“知道就好。第三个问题,你和帝昼有什么交易?”
“嗯……那你保证不会生气。”
吕叁抱住她的脸,低头轻啄她的唇,目光凝重,正色道:“我保证不生气。”
冬君从他怀中离开,盘坐在他旁边,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在地府的古殿找到了一本上古秘录,其中记载,有上古神器万方镜,可连同轮回,集齐密瑰宝物,以此寻回散落世间的残魂。
我寻了万方镜一段日子,却始终找不到大荒秘境的入口,后来帝昼找到我,他说可以借我万方镜,条件是帮他盗出大荒秘境的神器,并且在将来有一天事发时,出面顶罪。”
她一边说一边觑着吕叁的脸色,最后弱弱问道:“你觉得这事大吗?”
“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吕叁朝她示以一个放宽心的笑容。
“第四个问题……”
他伸出手,将宽袖拉开,露出精悍手腕上那条系着银丝的白珠,“这是做什么用的?或者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需要这个压制?”
冬君脸色几变,惊讶于他这样聪慧,看了看他,嘴唇嗫嚅。
吕叁伸出的手握成拳,再轻轻一展开手掌,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迸发而出,白光把整个屋子照得明亮。
“这是不属于我的力量,我能在天泽山那么快战胜九头鸟,全靠了它。”他静静的看着冬君的脸,目光幽远,从容淡定,“我们第一次去北麓山的时候,天惊曾对我说过一番很莫名的话,那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蓬莱岛,黑龙旗施展之下,我却行动自如,丝毫不受黑龙之力影响。”
他摩挲着那颗小白珠,“你说这是妖龙给的,骗我说什么益于修行,我却没感受到。我猜,我身上有什么上古妖兽的法力。”
他的语气肯定,并不是在询问冬君,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