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古剑横前,挡住了勾魂的铁索。
饱饮鲜血的灵剑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锵!
剑击铁索的龙啸化作剑气。
狂瀑般倾泻而出。
熊燃本以为自己随意展露灵机威压和法力就足以将此人斩落,却不想那如盈如江河的剑气,在接触到面前的淡灰雾气时,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铜墙铁壁。
就好似,面前的不是雾气,而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
“这怎么可能?!”
此时显然不是惊讶的时候。
由黑红色丝线凝成的铁索勾镰已展现凌厉寒芒。
只要他稍有疏忽,就会被那东西破开脑袋。
寒钩撕开譬如江河的剑气,与那磅礴雾气一同前行。
每前进一步,高大的身影就越发的迫近。
不见他捻诀施法,只是大踏步的向前。
向前。
而他只能退。
一退再退!
熊燃的面容已经多了几分厉色。
他乃是大器宗熊氏一族的天才,堂堂大真人的修为,则可能被一个无名野狐禅压制,又怎么能被逼之如斯。
于是,一手招架,一手捻诀,丹田法力汹涌化作火环。
轰然爆发。
“火决生。”
呼。
大真人的身形终于稳住。
只听夺的一声。
弃剑于石室之上。
宛如湛蓝秋水长天的古剑像是切开豆腐般巍然不动。
翻转手掌。
一双八瓣赤精铜锤出现在熊燃的手中。
锤以千年赤精堆叠煅烧,辅以雷击木做铜锤短柄,流转的纹路形成完整椭圆的篆书,与熊燃的法力交相辉映。
似乎只要他挥动手中的兵器,不管挡在面前的是什么,都会粉碎。
大喝一声。
周身火环迅速收缩。
附着于身的法袍化作一层铁甲穿在身上。
双锤在手,铁甲着身。
熊燃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重新打量起那手持铁钩,以及那身着玄黑道袍的高大修士。
冷冷地说道:“我小瞧了你,原本以为你与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没有区别,没想到你却另有所图。”
尽管如此说,他眼中的厌恶却越发多了起来。
趋炎附势至少还算真小人。
此人却用高明的术法隐藏自身的修为,这样的行为更是伪君子。
其实从实际出发上来说,伪君子要比真小人要好。
但真正评判起来,人总是更喜欢表里如一的。
恰好,熊燃对这两种人都不喜欢。
涂山君平静地看着熊燃。
他不知道熊燃经历过什么,才对那些人抱有这么大的恶意,也许是被骗过,也许是被伤害,不过这和他都没有关系,他对别人的经历并不感兴趣,也不在意熊燃的看法。
他只想‘看见’这件事的真相,让许三娘脱离这个漩涡。
“不答话?”
熊燃冷笑一声:“还是黔驴技穷。”
这倒是直接把涂山君问住,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应该用那种术法,如果是真意的话,有这金丹的分魂身也能使用。
但吞魂真意一出,涂山君很怕把熊燃弄死。
把熊燃弄死会让整件事变得更加麻烦。
如果是地狱变中的术式,碍于这具分魂身的修为,很可能把熊燃变成傻子。
折情术会入魔。
灵魔术法威力太大。
太乙升仙宗的杀伐术法还需要修为支撑。
法域……
……
“你……作为大宗弟子,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吧?”
涂山君一本正经的看着熊燃:“你死了,很麻烦。”
熊燃勃然大怒道:“气煞我也。”
“吃我一锤!”
一锤落下,火环丛生,整个静室化作火海的一部分。
“咦?”
涂山君轻咦了一声,这火行术法掩盖下,根本不是寻常火焰,而是雷法。
火只是表象,就像是云层遮掩雷霆般,不过是瞬息间就已经已雷法封锁了涂山君周身的,不管他前行还是后退,都会遭遇雷击。
嘭。
一击。
铜锤背后是着甲的熊燃。
另一边,持钩抵挡的涂山君诧异的发现,手中铁索再难维持勾镰的形状。
原来那双铜锤本就是灵宝。
“大家族出身好啊。”
涂山君捻诀起风。
风来,
雾掩。
身形宛如飘飞的鸿羽,在半空中转身时手掌张开,一道黑红色的丝飞出,缠绕在那湛蓝古剑的剑柄,轻轻一拽,古剑伴随龙啸的出鞘声飞到涂山君的手中。
灵剑甫一落在手中,执双锤的熊燃已经近身。
“剑术,我好像很久没有施展了。”
涂山君轻笑一声。
法力与剑光凝聚成晦涩的灵机,宛如浮云换青天。
轻轻一划。
万钧雷霆凝成寒锋,将火海扫灭。
嗡。
熊燃只觉得面前人影飘忽了起来,然后他就再难抵御,直到那柄湛蓝的古剑破开他的双锤,也就是身上的宝甲足够强大,不然,也许那一剑斩下,他的身躯就会化作两断,但现在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难道,他是剑修?”
熊燃心中涌出悔意,他不该将那柄灵剑扔出去。
反而助长了此人的实力。
黑红色的丝线再次汇聚成钩镰。
正要故技重施的涂山君猛然侧首。
有风。
花与香至,仙絮飘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龙凤环。
龙形与凤形好似两道异兽,为来人开路。
不出意外,踏入静室的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若说她有多美,怕是无法形容。
一颦一笑间,自有万种风情,不管是清纯还是妩媚,似乎都只是那容貌的点缀。这便是,东坊的花魁,合欢宗的高徒,公孙晚。
“是你?”
声如清泉。
倾听时便好似在灼灼夏日畅饮甘霖。
公孙晚诧异之余,上下打量着那身着玄黑道袍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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