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落日山还没有音信。”
开启了法域的金奎想的不是如何干掉涂山君,而是在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撑到落日山的修士前支援。
哪怕已经抵挡住对方,金奎也没有什么信心。
他原本是有的,因为他感觉自己距离金丹中期也不远,也许再有数十年的时间,也可成为那样的修士。
然而,对于高阶修士而言,这丝修为上的差距,需要太多东西来弥补。
灵石、符箓、丹药,精妙的术法,斗法经验以及足以让他越阶战斗的法宝。
寻常修士,哪里有这样好的资源加身。
但凡拥有这样的资源,他也早就进阶金丹中期了。
“要不,逃走吧。”
繁杂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翻滚。
哪怕最后出于泄愤的目的,对方将整个赤乌宗都抹除掉,只要他还活着,赤乌宗就不算败。
有他这个能再活三百年的金丹老祖,赤乌宗总有复宗的一天。
“只是,宗门两千余弟子,估计都要死在这里。”金奎心中的惧意正在放大,就连原本绽放金光的擎天灵树都随之黯淡了不少。
站立在树干上的金乌发出鸣叫,似乎想要将陷入情绪的金奎重新拉回来。
金奎猛然惊醒,他刚才竟然恍惚了一下。
这更加加重了他逃离的想法。
活着才有希望,死人不会呐喊,也无法报仇。
不过,他必须要击伤赤发恶鬼才行。
不然的话,对方已经会穷追不舍,以对方的修为,他的遁术很可能不是对手。
“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让他无法追击。”
金奎目运神光,手中术成。
“引灵入体,法、血、神,汇聚成一。”
“焚之化作力量。”
“急急如律令!”
金奎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赤色,周身气息暴涨。
蒸腾法力的奔流,就算相隔甚远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此时此刻,金奎终于拿出属于金丹修士的实力。
原本黯淡的灵树光芒大盛,连带着树枝上的金乌也发出强大的音啸。
身后宝镜接引金奎落在振翅金乌的背上,随后他就融入了那只凝实的金乌身躯中。
“赤阳在天。”
“疾。”
宝镜金光化作光柱照在涂山君的身上。
原本行动自如的涂山君顿时感受到禁锢,法力流动的更慢,就好似自己背负着厚重的山脉,让人寸步难行。
但是这并没有阻碍到涂山君。
雾气升起,挡住了光芒。
身为恶鬼又如何不会布雾、行风,这甚至可以算是妖鬼本能。
“破。”
“你想的太简单了。”
金奎大吼,那些金色的光芒竟然有了实体,最后成了一个树枝牢笼。
整个法域的力量都压在涂山君的身上。
那颗燃烧火焰的灵树大半树身已经挪到涂山君的身后,组成的树枝牢笼,哪怕是金丹中期的修士也能够抵挡住。
“日耀灭。”
“杀。”
金奎甚至看到了胜利。
赤发恶鬼实在太大意,不仅仅没有施展法域,甚至还站在那里不懂用术法抵抗避开,这相当于给了他机会。
而他们的差距,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宝镜与金乌同行,此法哪怕是金丹中期的修士也无法硬抗。
“去死吧,该死的恶鬼。”
金奎大吼,眼中满是得手的狂喜。
周身法力蓬勃,凝聚出的金色流光哪怕是肉眼都能看清楚。
“祭。”
一道黑色光芒刺穿了金乌,就连飞在半空的宝镜都被打的滴溜溜的旋转起来。
原本正在欣喜催动法力的金奎只看到黑色光芒闪烁,紧接着眼前一黑。
他的身躯不由得倒飞出去。
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扶桑神树上。
这一击,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沉,这很像他当年初次修行观想法,但是又有不同,那是脑袋里的昏沉,而这一次却是由外到内的疼痛。
就连自己的身躯都好像下一刻就会随之散架似的。
灵树树枝将他托起来,迷糊的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模糊,看到的是一片血色。
就连天地都好似在旋转着。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一阵刺痛。
脑门的位置已经完全凹陷下去,最坚硬的头盖骨都碎裂成三块,细小的碎渣勉强维持着。鲜血如泉涌,流淌过他的眼睛,也打湿了法衣。
他这才明白为何会有血色的视线,原来是血。
“那是……什么?”
此时,金奎已经无法多想,召回宝镜的霎那人已经化作流光飞逝。
独留下法域和被困在法域内的涂山君。
涂山君的鬼手托着一件黑色印玺。
再次丢出。
“嘭。”
一击凿穿法域。
印玺去势不减,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追上了飞遁出去的金奎。
金奎回头一看,那熟悉的黑色光芒又出现了。
不由吓得亡魂大冒,七魄升天。
赶忙祭出宝镜抵挡。
铛!
连人带宝镜被砸飞出去,法宝的冲击让他长喷鲜血。
再爬起来的时候,胸口已经完全凹陷下去,披在身上的法衣早成了血衣,发冠丢失,披头散发,早没了最初的宗师威仪,全是一副狼狈像。
“还没死?”涂山君略微惊讶。
“你逃不了。”
“我在对你宗门大阵动手的时候,已经布下大阵,如今的我们正身处大阵之中。”
摸到阵法边缘的金奎停下身影,转头看向涂山君,他本想哀求,但是那杀意实在太锐利,那告饶的话语也重新咽了下去。
收拢披散下来的头发,金奎直视涂山君,说道:“原本还有余地,灭了我们,落日山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