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传礼看向面前的牌位,取来三柱香,挥手间点燃。
三拜之后将香插在面前的香炉里。
袅袅烟云笼罩了牌位。
家族想要昌盛,就需要有人做出牺牲,让谁牺牲都是问题。
他们不仅仅是家族的一份子,也都是个体,是父母、兄弟、子女。
这之间的关系,同样要把握好,不能令人寒心。
若是宗族不爱护子弟,难道全指望出生在这里的子弟敬爱宗族吗?
“老七,你过了。”丁传礼的声音平淡,却多了几分冷冽。
丁万春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声音颤抖,努力往前爬了两步,到丁传礼的脚边上,微微抬头极尽真诚的说道:“老祖,实在冤枉啊,我全是为了家族。”
“丁邪本就桀骜,少年离家,闯下如此大祸,家族如何容他。”
“我承认愧对丁世昌夫妇……”
丁老祖微微摆手,示意丁万春不必再言,感叹道:“老七啊,你变了。”
“说吧,血煞宗许你何等好处,让你这么努力的搞分裂?”
丁万春张嘴就要哭诉。
谁承想,一道金光从他的口中迸发而出,直奔丁传礼的心脉。
噗呲。
金光透体而过,伴随着飙散的鲜血。
丁传礼瞪大眼睛,微微倒退两步,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老七,你……”
丁万春站起身,眼中血色涌动,猖狂大笑起来:“哈哈哈。”
“血煞宗,许给我丁家老祖之位。”
“若是我能帮他们控制丁家,就会提取灵物,助我登上金丹,成为真人。”
“谁有,都不如我有。”
“老祖啊,这道‘纵光裂地’符箓乃是四阶,如今你心脉已断。”
话音还未落,丁传礼的身躯反而发生了变化,一道光影从丁传礼的身躯中走出,竟然是丁传礼的阴神。
而他身后的身躯渐渐变成白嫩模样,最后倒在地上。
渐渐显露原型,是一颗人参。
“阴神寄身?”丁万春惊骇大吼。
正要逃跑之际,手印拍在他的脑门上,惊慌失措的同时赶忙求饶道:“老祖饶命啊。”
“饶你不得!”
丁传礼手中印法早已经结成。
轰的撞在丁万春的身上,心脉内脏被直接震碎。
囚神法出,就连丁万春的阴神都被丁传礼攥在手中。
解决了老七,丁传礼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清理家族内部的蛀虫了。”
家族越来越大,总有心思不一样的人。
就像是丁万春说的那样,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谁有都不如我有’。
想的不是怎么发展起来,而是如何干掉别人,然后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回头看了一眼死去的人参精,丁传礼的眼中闪过惋惜。
这可是稀罕物,能够寄托阴神于其中,与正常肉体行走没有太大的区别,属于极好的保命底牌。
没有犹豫,丁传礼收好人参精的躯壳,提着老七的尸体和阴神化作遁光往后山飞去。
遁光闪烁。
涂山君和丁邪离开了丁家。
“你……”
涂山君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时候安静一点反而好些。
丁邪擦了擦眼泪,默背了几遍小周天清心咒。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必要继续懊恼、后悔甚至是自责,想的是解决办法。
丁邪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放出灵舟,放上灵石,深呼吸了两口气:“涂山兄,谢谢。”
“谢谢你还站在我这一边。”
涂山君摇了摇头道:“是我应该谢谢你。”
“其实…放了他。”
“涂山兄。”
丁邪打断了涂山君的话,说道:“说的敞亮点。”
“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因为我的道心。放了他,我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这件事就不用再说了。”
涂山君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婆妈的人,感谢的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还是不是真挚的。
话到这里,丁邪从纳物符中取出两坛酒。
两人就在这小舟上斟满酒杯。
一连数杯下肚,丁邪不由得说道:“有时候我真在想,要是我早点回来就好了。”
“或者,我没走也好。”
“这事儿啊,怪我太执拗。”
人都说父母在不远游,我十来岁就摸上了大型运载灵舟。
那时候胆子很大,就一路漂,想着一定要拜入大宗门。
后来终于拜入万法宗,这可是小荒域最强大的宗门,写信回来报过平安,入道之后也回来过一次,后来就专心修行。
“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再回来,物是人非不说,竟然会出现这种事儿。
“他娘的,这仙修的不是个滋味儿。”
“我堂堂万法宗筑基修士……”高声之后,也许是觉得也就如此,丁邪半天没有说什么,举着酒杯。
涂山君愣了一下,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琥珀色的酒水倒映着他的面容。
怔怔然望着。
筑基修士又如何?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他是堂堂的筑基修士。
能够云海飞遁、开山裂石,阴神出窍周游,御剑千里不过尔尔。
但是,同样有做不到的事情。
还是得成仙。
不修成仙,终究只是强大的人。
“我生活在小灵州,本来安静祥和,不说白面馍,至少稀粥能喝上一碗。”
“那天,吃着馍,喝着粥,突然就让魔修给宰了。”
现在想想,涂山君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儿去说理,就好像是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然后他就成了魂幡。
好在系统开了,保留了他的神智,还拥有不小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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