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扬的大道雷音之后是一位中年人,或许比中年还要老一些,只不过他的发丝却并未见到任何白色。
哪怕是暗淡之处也全是暗金。
仿佛那本来就应该是他头发应该具有的颜色一样。
身着一袭暗金邀月的梧桐长袍,头顶祥凤冠,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出众。
长相并不出众,身形也不算出众,就连一双暗金犹如荒神的双眸也并不如炙热的太阳,反而充满了淡淡的宁静。
那双暗金色仿佛上古荒兽的金瞳打量着来人。
天阳神宗的道君微不可察的皱眉。
黑雾盈天。
大道临渊。
他竟一时看不出来人的深浅。
这身着黑红道袍的陌生大道之君如同一座深邃的青冥天地,环绕四方的道息玄气更是锋锐仿佛混沌神锋。
一举一动,道韵伴生。
生死玄息交织成神链驾开天地之间,就像是展开的一座座天罗地网。
这样的人物,莫说对方来的很是陌生,纵然是什么魔道巨擘,也得礼遇有加。
道君拱手道:“道友莫不是走错了地界,我天阳神宗好像并不认识道友。”
“我找人。”
“谁?”
黑红法袍的道人闭口不言。
“在下天阳神宗大长老,阳生戊,人称玄凤,还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玄凤道君不大明白这位身着威严法袍的陌生道君的来意。
不过对方目的这么明确,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想来确实是和他们天阳神宗的哪位修士有旧。
“尊魂。”
“尊魂?尊魂道君?”
阳生戊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东荒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大能。
想不出的阳生戊微微眯了眯双眼。
对方固然是一位能够凝聚出神链驾开天罗地网的生死道君,他也不是吃素的。
做为天阳神宗神宗名副其实的大长老,他久未在修行界走动,可是东荒的修仙界依旧流传着他的传说。
“道友若不能说明来意,我不能放道友入宗。”
“我来找人。”
“找谁?”
“紫道虚。”
陌生的身着地狱变相法袍的生死道君终于松口。
“紫道虚?”
阳生戊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概因天阳神宗与很多宗门不一样。
天阳神宗是家天下的代表。
主宗一脉俱是阳姓,其他姓氏多是外宗,尽管内外宗融合交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过阳姓还是尊贵一些的。
冷不丁听到一个名字,阳生戊仔细回想,紧接着双眸微微扩张,难以置信的看向身着黑红法袍的陌生道君,惊诧道:“是你?!”
“你……回来了?”
阳生戊惊愕的同时紧盯着那位陌生的道君。
他其实对涂山君并没有多么深刻的印象。
如果说唯一算的上有联系就是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圣兵进阶一事。
说是器灵宝物进阶圣兵。
玉家划下规矩让各家公平竞争。
那一回,天阳神宗的天骄弟子也赶去了。
后来,真魔道的道君欧阳求仙被玉天敌镇杀反而是阳生戊比较关心的一点。
那毕竟是有道之君。
每一位有道之君的陨落都是极为令人震撼的消息。
他对那件事的印象也只是落在欧阳求仙身亡上而已。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器灵已成道。
这也让阳生戊心中浮现思绪:‘这真的是器灵吗?’
“道友登门不巧,陨炎不在宗门。”
“来日陨炎返回宗门,我再知会道友如何?”
心中怎么想和如何说是两回事,阳生戊还是不打算放一位陌生道君踏足宗门。
此人凶名赫赫,连欧阳求仙那样的大道之君都间接死了,那时候此人才成就圣兵,如今已是道君,不管是为了宗门的安危,还是其他更多的考虑,阳生戊都希望涂山君能够止步识趣离开。
偏偏这位陌生道君像是根本听不懂似的沉声说道:“你家老祖知道他的下落。”
“道友如此执着?”
阳生戊周身玄息流转开来,玄羽神锋高悬九天滴溜溜的垂下。
尊魂道君的阴阳不死眼转动。
一大一小的双瞳追逐成阴阳鱼。
“请他进来。”
苍老而蛮荒的古老声音自虚空尽头飞来。
“老祖宗……”
“远来是客,他并无恶意。”
阳生戊身上的敌意尽消,大道玄息凝成的神锋也化作微风吹拂远天的云彩。
在那道古老而沧桑的蛮荒之音传来之后,阳生戊再也没有辩驳,也未向老祖宗陈述这位陌生道君的来历,在他看来,老祖宗怕是早就已经料到。
“请!”
“请。”
涂山君微微点头,跟随这位天阳神宗的大长老踏入宗门。
这还是涂山君头一次以这样的角度纵览整个天阳神宗。
他倒是没有兴趣多看对方的布局。
对于现在的涂山君而言,飞掠的一眼足以看穿天阳神宗阵法的底细,根本不需要再仔细的去研究,免得惹人不快。
‘收敛些,且问了方向。’涂山君心中念叨。
当年与天阳神宗的弟子有隙,还不至于迁怒整个宗门,而且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涂山君也不想翻。
若是好说话,大家你好我也好。
如果不好说话,难免要做过一场。
到时候再手底下见真章。
却说玄凤道君领身着地狱变相法袍的年轻道君径直往神宗的后山。
后山洞府连接着诺大福地。
广袤天地。
仙草瑶花争奇斗艳,神葩乘风而舞。
踏入其中的涂山君感受到了天地的宁静和恬适,就好像能够卸下一切轻松的奔跑,再没有任何顾虑,只需要融入天地,成为这天地的一份子,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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