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血魔经运转。
盘坐于大殿之内面色苍白的罗干景尸首在神功下被铸造成千万支血光,血光像是丝线般扎入罗天封的手臂。
氤氲着圣气缭绕着玄光,化作最为精纯的气,让罗天封干瘪的身躯重新浮现活力。
呼。
吸。
绵长而有力,像是如今的生命力一般。
青年罗天封静坐于王座之上,平静的俯瞰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只有实力慢慢恢复的喜悦。
在罗支青的尸首被带来王庭后,他终于多了几分波澜。
实际说来,罗支青是他的侄子。
看向盘坐殿内的罗支青,罗天封难得露出一丝动容,不过却在转瞬间消失干净。
再运魔功,炼血盈身,随着万千血色覆盖这具青年身躯,罗天封轻靠在座椅上,沉声说道:“这场雨,来的很是时候。”
在平静许久后暴雨终究还是来了。
似要洗清万般罪孽。
罗天封望向远方天空,神色坚定而平静。
只要再有几具同姓同宗的圣人血,他就可以恢复曾经的实力,到时候自然有他出手扭转一切,镇压大教动乱,碾碎一切妄图颠覆大教之人。
黑暗中,罗天封忽然笑了起来。
他又想到尊魂幡的来历。
谁能想到这样一杆魔神兵竟起于微末而非天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也不知道是谁锻造,哪怕是组织那般横跨五天的势力,也只延伸到小荒域。
小荒域是东荒一域,由浅薄的域垒隔开。
他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小荒域大黑山。
从那之后一切都有迹可循。
其中更是有一个惊人的观点。
探查魂幡的那位组织大修认为尊魂幡是一件命运玄兵,也许掌握了那件神兵就能掌握命运,因为执掌了尊魂幡的修士人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尽管最终的尽头都是死亡,然而人总归要死。
不管是第几步的修士,都会死,哪怕是天地日月总有死亡的一天,能够不死的只有仙。
然而,这世上不知到底有多少修士,谁能成仙?
谁能不死?
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也不管是强者还是弱者,死亡都是在该降临的时候降临,甚至,许多修行日久的强者会突然身亡,可能是走火入魔、仇杀、争夺资源、天劫等等……。
生命最终都会凋零。
是否有意义,不取决于生命的长度,而是取决于厚度。
取决决于是否求仁得仁,取决于是否还留有遗憾。
如果从这一方面出发,那尊魂幡就太过可怕。
不管是谁只要掌握尊魂幡,就极有可能撕开原本命运都枷锁,从而创造出一片崭新的未来。
当然,命运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改变的,尊魂幡不过是一颗种子,能够开出怎样的花还要有执掌者亲自浇灌。
弱者畏惧。
摇摆不定者质疑。
唯强者,执掌!
恰好,罗天封就觉得自己是强者。
既然老天爷让他执掌尊魂幡,也就是说明他已撬动属于自己的命运。
哪怕是胜算小小的增加,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是巨大的改变,而且因为魂幡的出现,他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
正如他最开始得到尊魂幡时候的说的那般。
没想到,在他落得此般境地之后,竟又得此神兵。
“小子,我该谢谢你。”
鞅伍诧异道:“谢我?”
“是啊。”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得此神兵。”罗天封感叹了一声。
鞅伍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说。
待得越久,越觉得一切都是人为操纵。
他的死亡就像是尘埃一样,高位者不会在意自己掸去的尘埃是一粒还是两粒,总之只要他们身上干净就足够了。
实力不凡之人在踩过蝼蚁时的时候,也无法控制自己对蝼蚁的力度。
他能走到这里,全是因为长兄如父,因为自己对妹妹真挚的爱,是亲人的羁绊。
只要那份感情是真的,他就不需要在意其他,更不会因为那些虚假的东西而产生动摇,从而质疑自己的存在。
恨固然是前行的动力,是走出困境最有效的情绪,但只有恨是走不远的。
鞅伍平静地说道:“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你。”
罗天封诧然地同时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你确实是一个好哥哥,也实在配做我的儿子。”
“配做阿修罗大教之主,顶尖大圣,罗天封的儿子,这一点,谁也无法质疑!”
“所以,罗鞅伍……”
“成为我的儿子吧。”
“我走之后,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
东荒大境。
组织。
密殿。
黑暗中,阴影下,一只略显干瘦的手掌伸了出来,落在了身侧的高座的扶手上。
手掌干枯却有力,环绕着圣气与圣力,像是一位坐镇大境的王者终于出手。略显几分嘶哑的声音响彻:“还没有查到荒狐的踪迹吗?”
“回堂主,还没有。”
隐于座上的堂主放下手中的玉简,淡淡地说道:“是什么人在追究神兵?”
“看起来并不像大境修士。”回答的组织修士赫然是一位巅峰尊者。
不过在堂主的面前却像是一位小猫小狗般蜷缩成一团,更不敢将自己的头颅抬起,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说明。
堂主问道:“那他是何方的修士?”
大殿内很是简单,青铜古灯的烛火映照脸颊,却让那高座上的修士落于阴影之中,在他没有发话之前,半跪在殿内的两位修士不敢出言,更不敢抬头看向那位高位上的组织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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