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妤把几句话上升到这个高度,于明锐只好摇头:
“倒也不是。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希望找到绘图的人,了解一下设计思路和设计原理,所以才比较在意,毕竟你的洗发皂线条间隔尺寸太巧合了。”
“所以你认为绘图的人是我?于哥哎,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要是有那本事,我还呆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苏妤指指自己的鼻子,再摇头,摇得高马尾一阵乱晃。
那娇俏的样子,让于明锐脑子里再次现出她刚才跳舞的美好样子。
她是清澈的。
还是她送的矿石和图纸。
如果真有什么阴谋,实在没必要自己往枪口上撞,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
于明锐保留了自己的疑虑。
他站起来,伸出手:“既然不是你画的,那就算了,我走了。以后……可能很少见到了,保重。”
苏妤倒是挺放松的和他握手:“于哥哥要走了啊,那你走之前,可要记得跟我们厂领导说,我的奖励……”
她搓搓手,期待地看着于明锐。
或许是离别在即,让于明锐放下了往日的戒备与严肃,他极其难得地笑了笑:“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就跟你们厂长说,保证给你奖上自行车或者手表。”
“于哥真好呀!”
苏妤也笑得真心实意,还狗腿地伸出手示意:“我送你,来,这边走。”
她领着于明锐往大门走,脚步可轻快了。
于明锐看着她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他停在门口,拔了钢笔,拿口袋里常备的笔记本写了一行字:“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给我写信。”
苏妤把纸条放在手里看了看,是个邮箱号码。
“好嘞!要是我拿到了自行车或者手表,我就写信告诉你。”
“行。”
于明锐长腿一跨,走出了大门,上了不远处的一辆吉普车,绝尘而去。
苏妤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没事了,不会有人查英文的事,所以也不会牵涉到她穿书的事。
可以继续嗨皮了。
苏妤转身就回去了,却发现,于明锐那块雪白的手帕,给拉在了她刚才的凳子上。
终究是太紧张了。
但经过了这个事,她不太想去追于明锐还东西。
这男人的眼光还是挺厉害的,那么细小的雷同点都能发现,她可真是害怕,她见多他一次,就露馅一次。
这个手帕就先留着吧,以后要是真的拿到了奖励,再随信寄给他。
接下来的日子,苏妤就想和妹妹低调地过。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让她低调。
于明锐来过的第三天,刘亚琴就给收购站打电话,气愤地说:
“小方,你知道吗,你那个奶奶,先是去招待所闹了一天,然后又到我们厂门口坐了一天了,今天她又来了。本来我们不想理她,或者要是她说厂里坏话,还能让保卫科修理她,
但是她现在是针对你啊,写你的大字报举着站大门口,这人来人往的都看,上面写你不要脸,跟陌生男人私奔了,又写你不孝,打了她,还写要是你不养她的话,就要死在我们厂门口。你看看这事,怎么搞!”
苏妤:“啊?她怎么知道我在厂里的?”
刘亚琴:“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听老赵汇报,一开始她不知道你在厂里的,说是有人看见你在招待所,她就跑去招待所闹了一天,招待所就有人告诉她,你肯定是咱们厂的,看见你拿我们厂的饭卡在招待所餐厅吃过饭!”
苏妤明白了。
肯定是杨鹏飞特意回去说的。
这姓杨的,真不是个东西!
早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但现在还得先解决方老太。
苏妤:“那看来还要谢谢赵叔,没说出我在收购站,不然她肯定来收购站闹了。”
刘亚琴:“还不如去收购站闹你呢!收购站有几个人啊,但现在厂里头都在议论你,小方啊,你要想在城里呆下去,可不能让她这样,咱厂里一万多人呢,小姑娘家家被弄得坏了名声,以后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像话吗,难道你跟人一个一个去解释?解释不过来的!你得想办法制止她!”
苏妤挠头。
按理,方老太已经拿了抚恤金,压根就和这原身大孙女没关系了,但这世上的人总是会用孝道之类的话来绑架你。
人是社会性的,要是所有人都觉得你差劲,你坏,那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苏妤便说:“好,干妈,我知道了,一定想办法把她弄走。”
挂了电话,苏妤还是挺愁。
方老太这种人,简直就是狗皮膏药,要怎么才能拔除她呢?
因为电话是装在站长室的,所以此时,老伏躺在椅子上,一边扇风一边问苏妤:“愁啥呢,谁惹我们文工团台柱子生气啦?告诉我,帮你出气!”
苏妤:“怎么出气?”
老伏就唱上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敌人来了,迎接他的,有……啊呸,我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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