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南郊,会萨联军的营地,本阵——
“主公!敌军潜入西郊的森林,以茂密的树丛为依托,节节防御!”
“树丛过密,外加上天色太黑,以致视野受限,我们很难索敌,进攻受阻!”
“而且……敌军似乎得到了强力的外援!”
“根据前线所传递回来的情报,敌军中忽然多出一个操使2把太刀的年轻人,以及一个操使大太刀的光头中年人。”
“这俩人的实力极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在这俩人的助阵下,敌军的实力大涨!”
“我们已经发起多轮攻势,但截至目前为止,尚未拿下那片树林!”
聆听完部下的汇报后,松平容保蹙起眉头。
一同蹙眉的,还有坐在其身旁的西乡吉之助。
松平容保呢喃道:
“外援……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援助长州……”
自打“八月十八日政变”以来,长州人就变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只要是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于京都上演的这场历时良久的“尊攘?佐幕之争”,已告终结。
尊攘派彻底失势!佐幕派崛起!
那些左右摇摆的“中间派”,现在都忙着表露忠心。
至于原有的那些尊攘派势力,也急着跟长州划清界限,生怕跟长州沾上半点关系。
所谓的“树倒猢狲散”,莫不如是。
遥想八月十八日以前,长州人是何等威风。
不仅控制了朝廷,甚至还发布伪诏,迫使天皇举行劳什子的“大和行幸”,然后趁机将天皇劫去长州。
没承想,仅仅几日之后,长州人就从不可一世变为魄荡魂摇。
想必任谁也想不到吧,京都的政治局势竟会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就发生如此重大的剧变。
总而言之,松平容保实在是想不到,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与势力,居然如此头铁地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助长州。
这种做法……简直就像是在“本能寺之变”后,举家投靠明智光秀。
松平容保前脚刚说完,后脚西乡吉之助冷哼一声:
“管他们是什么人!”
“不论如何,我们应做的事情依然不变!”
“我们的兵力占了压倒性的优势!”
“只要我们持续进攻,迟早能将这群虫豸给连根拔除!”
松平容保听罢,轻轻颔首:
“嗯,说得也是。传我命令!各军加紧攻势!务必要……”
他的话还未说完——
“主公!主公!主公!”
远方骤然传来焦急的呼喊。
会津军的某位将官一边疾声高呼,一边跌跌撞撞地冲进本阵。
松平容保见状,立即反问道:
“怎么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御所遭袭!御所遭袭!”
此言一出,本阵内外的氛围轰然骤变!
西乡吉之助虽是变了脸色,但他尚且能够安然地端坐在马扎上。
反观松平容保……他直接腾地站起身来,双目睁得犹如铜铃。
“你说什么?!袭击者有多少?战况如何?”
那位将官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目、目前情况不明!只知御所外爆发了激战!战况……很不理想!据说当前的战况已是一边倒的局面!”
松平容保的面色霎时变得铁青,心中飞快地思量着:
他们在御所外部署了200多名守卫。
能让200多名守卫陷入苦战……这说明来犯之敌的规模只怕会相当惊人!
是长州人的别动队吗?
还是……别的势力在浑水摸鱼?
尽管脑海中塞爆了疑问,但松平容保还是飞快地下定决断:
“西乡君,这儿就交给你了!我要亲率人马去驰援!”
对于松平容保的“御驾亲征”的主张,西乡吉之助仿佛是提早预料到了似的,并未做出过激的反应,仅仅只是冷静地反问道:
“你要带走多少人马?”
松平容保毫不踌躇地断言道:
“一半!我要带走一半的人马!”
会萨联军的总兵力是3000。
带走一半的兵力……也就是1500人!
松平容保的这席话语,即刻引来了在场的某些人的质疑。
萨摩军的某位将官忍不住地质疑道:
“肥后大人,你要带走一半的人马……这怎么行呢!如此一来,我们能够用来对付长州人的兵力,就只剩下1500人了!”
此人语毕后,松平容保还未来得及开口,西乡吉之助就抢先一步地替他反驳道: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拉长着脸,面色阴沉得厉害。
“假使御所有失,我们将背上‘护驾不利’的骂名!”
“我们好不容易挣来的大义名分将会荡然无存!”
“届时,即使是将长州人打成灰了,又有什么用了!”
西乡吉之助在萨摩军中有着有一不二的崇高地位。
他都亲口发话了,在场的萨摩军的将官们自然是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言。
“肥后大人,您快动身吧!”
西乡吉之助转头看着身旁的松平容保,一字一顿地正色道:
“此地就尽管交给在下吧!”
松平容保用力点头:
“嗯!拜托你了!”
……
……
松平容保率领着亲卫队,快马加鞭地赶往御所。
后续部队则排列成长龙,紧紧地跟随在其身后。
不顾马力地一路疾驰……很快,高大的堺町御门映入松平容保的眼帘。
同一时间,浓郁的血腥味径直地钻入他的鼻孔。
待距离再拉近一些后……松平容保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得瞳孔剧缩!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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