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
摘花
做菜,吃饭。摆蛋糕,吹蜡烛。
只有三个人,平平淡淡。
周不器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觉得这个生日过的有点冷清,少了一些仪式感。
薛姨妈却眼角泛红。
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心疼的。
今晚,宝贝女儿就要被那混蛋小子给拱了。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清白的身子就要交出去了。
吃过晚饭,天色还早。
周不器提议,三人去公园转一圈,散步消食。
“你们俩去吧,我就不去了。”
薛姨妈轻轻摇头,打算把这个二人世界的机会让给两个年轻人。
“妈妈,走吧,一起去嘛。”
薛宝珊略带几分撒娇,把妈妈一个人丢在家里,她不可能同意。
周不器也笑着说:“就是,一起!一家人,有啥可避讳的。薛姨妈,去换衣服吧……你得做好监督啊,我就不信你能这么放心地把宝妹妹交给我。”
薛姨妈瞪他一眼,“你敢欺负宝珊,我跟你没完!”
三人一起去散步。
在路上,碰见了花店,周不器就去花店里,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可付款时,稍有些犹豫。只买一束花,合适吗?
送给了宝妹妹,薛姨妈怎么办?
会不会让她产生一种形单影只的惆怅感?
也送她一束玫瑰花?
这肯定不行。
可送别的种类的花,在路上捧着,又有点不合时宜。
没办法,周不器最后只买了一束玫瑰花,送给了宝妹妹。薛姨妈为女儿考虑,很高兴;宝妹妹为妈妈考虑,嗔了他一眼。
散步完回到家里,宝妹妹就脸蛋红扑扑的,先去浴室洗澡了。
周不器嘻嘻哈哈地想一起去,被薛姨妈一把就给抓住了,哼了一声,“老实点!等她洗完的!”
“哦。”
周不器伸了个懒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住在这边。
薛姨妈去了卧室,拿出了崭新的男士内衣裤和睡衣,递给了他,然后在他身边坐下,轻叹道:“小周,宝珊……”
周不器当即表态,“薛姨妈,你放心就好了,我会好好宠爱她的,嗯……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薛姨妈白他一眼,“就怕你宠爱的姑娘太多了。”
“怎么可能?”周不器坚定的摇摇头,“有些人就是随便消遣,有些人是灵与肉的结合,不一样。宝妹妹会幸福的,我有信心。”
这种事情,薛姨妈也知道多说无益。
过去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了。
别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哪怕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身体机能都退化了,也还都贼心不死呢。
“姨妈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你能对宝珊体贴、关爱,尤其最重要的一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动手!”
说到这里,薛姨妈脸色就严肃起来,咬牙道:“我要是知道你哪天对我女儿动手了,我拼了不要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周不器哭笑不得,“薛姨妈,你说什么呢?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些血淋淋的话……”
提到血,他就又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一方干净白皙的白手绢,递给了薛姨妈。
薛姨妈一看就懂了,脸色微红,狠狠地瞪他一眼,“都跟谁学的这些鬼把戏?”
周不器很奇怪的说:“不是咱们国家的传统文化吗?”
薛姨妈气道:“这是糟粕。”
周不器很无所谓的样子,“我觉得是精华……反正就是留个纪念吧。一会儿等宝妹妹洗完了,你就给她,顺便说道说道。古代的女孩子出阁,都是家里长辈拿着一些春画教导一遍。对了,姨妈,你这有……”
“有你个头!”
薛姨妈气得拿起了一个沙发靠垫,就往他脑袋上砸过去。
周不器不以为意,坦言道:“薛姨妈,你是过来人,我也是过来人,有啥不好意思的。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点事嘛,谁不知道啊?越是藏着掖着,越是见不得人,好事不背人,没啥不能说的。”
“行了,你快闭嘴吧!”
薛姨妈又气又恼,觉得这臭小子越说越离谱。这种事,小夫妻两个关起门来在房间里,怎么说都行,哪能敞开了说?
周不器摇头晃脑,“哎呀,姨妈,你这思想观念得变一变……嗯,换个环境就好了。等你和宝妹妹搬过去了,就明白了,我家人都开放着呢。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嘛,只要经历过,谁不知道?”
薛姨妈冷着脸寒声道:“你再说,今晚我不让你上宝珊的床了!”
“呃……”
这是杀招,周不器果然马上就乖乖闭嘴了。
薛姨妈轻哼了一声,“宝珊她爸联系你了?”
“没有。”
“别管他。”
周不器笑而不语。
这种事,还是得看宝珊的意思,那毕竟是她亲爹。
不过,想让周不器像真正对待自家长辈那样,是不可能的。他都想好了,扶持光彩开发公司的刘基。
这个人是个野路子,人品怎样不说,至少利弊得失的判断很敏锐,很识时务。
可以帮刘基一把,开个合伙公司。
通过刘基,去摆平薛宝珊的混蛋老爸。
那毕竟是宝妹妹的亲爸,不帮不合适,帮多了自己不爽,薛姨妈也不高兴。让刘基代劳就可以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宝妹妹就洗过澡出来了,身上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她的双眸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娇嫩欲滴。
头发湿漉漉的自然地搭在肩上,朝着周不器的方向瞟了一眼,眼神就飞快地躲开了,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诱人的红晕,快速而小声的说:“我回房间了。”
饶是平时落落大方的宝妹妹,到了这个时候,也羞赧矜持起来。
周不器轻咳一声,试探着说:“薛姨妈,那……那我去洗澡了?”
薛姨妈淡淡地点头,“嗯,去吧。”
得到了批准,周不器就如箭矢一般的往浴室里冲,里面还洋溢着几分宝妹妹浴后的花香。
薛姨妈狠狠地瞪他一眼。
觉得这小子真是没样儿!
猴急!
然后,就轻轻的一叹。
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宝贝女儿就要送出去了。
薛姨妈拿起刚才那混小子递给自己的白手绢,起身去了卧室。就像那混蛋小子说的,事到临头……也没必要避讳着了,也不知道宝珊懂不懂,多给她讲讲。
周不器洗澡贼快,也就是两三分钟,随意冲了一遍,就裹着浴巾出来了。推开卧室的门,就见薛姨妈和宝妹妹坐在床边,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薛姨妈还在比划着什么古怪的手势,宝妹妹脸蛋赤红一片,似乎能滴出血来。
见到周不器,一双白嫩的小手,马上就捂上了脸蛋。
薛姨妈很气恼,“这么快?你洗干净了吗?”
周不器道:“洗干净了!”
薛姨妈咬牙道:“你先出去,我跟宝珊说几句话。一会儿叫你了,再回来。”
“哦。”
周不器很听话,转身就走。
去了客厅里,就见到了摆在鞋柜上的那一大捧玫瑰花。
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了一句古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然后,就开始摘花。
把一片片的玫瑰花瓣都摘下来。
等摘完了花瓣,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了薛姨妈的声音,“行了!进来吧!”
再去卧室,发现床罩、床单都换成了红色。
“你手里拿的什么?”薛姨妈微微一怔。
周不器道:“花瓣啊,我把那束玫瑰花都给摘了,一会儿铺在床上。”
薛姨妈心说这混蛋小子还挺会玩情调,果然是老手。见女儿像个木偶似的,咬着嘴唇站在一边,就轻叹口气,决定帮女儿摆平他。
然后就掀开了床罩,跟周不器一起,把一片片的花瓣,很自然的摆了满床。铺好花瓣之后,薛姨妈站在床边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调整了十几片花瓣的位置,这才满意。
然后,拿起了床头柜的那方白手帕,摆在了床中间的位置,然后又调整了一番花瓣的摆放位置。
忙忙活活折腾了十几分钟。
总算是结束了。
薛姨妈搓了搓手,比较满意,看看宝贝女儿,又看看周不器,忽然很生气:“你个混蛋小子,不许欺负我家宝珊!”
周不器都快崩溃了,“薛姨妈,这都第几遍了?我哪欺负她了?”
“今晚上,你温柔点!”
“放心吧,我比你有经验。”
薛姨妈听后,差点气死,可眼下这种气氛,又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怅然一叹,轻轻地摆了摆手,“算了,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决定吧。我出去了,你们……小周,你温柔点。”
周不器连连点头,“好的!”
几次叮嘱之后,薛姨妈才好似被抽尽了力气,好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背脊都没那么挺了,离开的背影,有些孤单。
等她离开了,周不器就赶紧跑过去,把门反锁了。背靠着门口站着,长长地松了口气。抬头看一眼宝妹妹,发现她坐在床边,也拍了拍胸口,呼出了一口气。
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
周不器就张开双臂,轻声道:“宝妹妹,过来抱抱。”
薛宝珊很乖巧的走过去,轻轻的依偎在了他的怀里,轻柔的说:“妈妈早些年,跟家里人都不相认了。她这辈子,就只有我。周同学,咱俩好了,你要跟我一起照顾妈妈,她这辈子太苦了。”
周不器的回应掷地有声,“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