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笑话，如何让一个血肉生物拒绝被转化成能量生物？”

“转化成能量生物之后，就会没吃没喝？”

“这的确有点让人难受，但很多生物的吃喝生理机构其实是惩罚机制，不需要吃喝其实是奖励。”

“那有什么，能够让生物普遍性难以接受的？”

“转化后，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性别，你之后注定是性别流体，不男不女，不雌不雄。”

“......这不是说雌雄都行吗？这对某些家伙不是奖励吗？”

“不不不，真到了那个地步，你就没有需求了。当一个存在追求永恒的时候，自然就失去了后代的渴求，生命也自然失去了对其他生命的渴望，甚至别的能量体存在离得太近了，还会产生融合、干扰影响你的独立性......”

没有一种生命体是完美的。

当路平安看到那些披着“锤子人外壳”的卢卡族，正在为自己一行忙碌的时候，也是若有所思的。

或许，对他们来说，族裔中一个新生变异个体，实在太重要了。

在万千变化之主看来，能量态是一个不错的生命形式，而在包括纯爱之兽在内的生命系眼中，这就是摆明了歧路和邪道。

在被誉为“进化派系”的激进派眼中，追求永恒就是一种邪道，抛弃肉体也是一种邪道，两种加起来的能量态生物就是邪道中的邪道。

“就是因为无法永恒，生物才会把延续的需求投入到更有生存竞争性的后代上，两性繁殖、变异、衰老淘汰机制都是为了更好的后代产生.....”

“一族全是同种模组带来的高风险是无法接受的，一次定点灾难或攻击（瘟疫、环境变更、模因攻击）就能清理掉一个种族，抗风险太低了.....”

“维持生命‘能量态’稳定的成本太高了，这种生命恐惧改变，自然也恐惧成长和进化，在超自然能力上也成长极低的同时，甚至每一次基础构造改变都需要一个幸运儿的成功变异模版，百多年都未必有一次改变，呸，什么胆小鬼文明........”

路平安干正事的，耳边还不断有大猫的咕哝和抱怨，似乎对卢卡人的生命形态完全看不上。

为了安静，路平安回了她一句，就一句......

“......你这么鄙视永恒，你当初登神成功的话，你那生命母树形态，不也是永恒吗？”

瞬间，那边安静了。

接着，过了十几秒，又爆发了一轮“饱含感情”的话语。

“我和他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就算只有‘我’一个个体，我依旧在不断的进化，你根本不懂，就你的水平才会无法理解我们之中的区别......”

大猫好像真的破防了，都很没风度的攻击提出问题的人了。

“虽然都在追求永恒的个体存在.....不，我不是追求永恒，生命系试图活久一点有错吗？我不是守尸怪，我虽然追求个体的长久恒定，但没有追求永恒......”

有啥不同？文字不同吗？你这么急吗？哄堂大孝了兄弟。

“那种形态的我的确不可能拥有后代，但那能怪我吗？那个时候形态的我不需要后代也不需要分体，更不需要无意义的变异.......”

呃，这不是你刚才喷能量生物的论调吗？这回旋镖打脸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根据生命系......第七理论.....”

开始说一些路平安听不到的外星语和专业术语了，这是彻底歇斯底里了吗？

“我，我，我......”

终于，破防的她一股脑的甩出了一堆话，最终却在良久的沉默后，叹了口气，彻底自闭了。

看样子，这随口一句话，路平安就真戳到大猫的肺管子里了。

他也笑了笑，安静下来也方便他继续干活，狩猎噬能魔葵可不是一件无压力的简单工作。

两个多小时后，在路平安都以为她又气到自闭了，又要几天才会理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我真的错了吗......”

追究进化者？不，她从一开始，只是在末日之下，追求自身和族群的延续。

但不知何时开始，族群变的毫无意义（已经死光），所谓的进化和唯我永存......不就是单纯的怕死吗？

“喂喂喂，这问题我哪有资格回答。”

邪道？正道？多元宇宙谁能辩证，谁能判断？谁比谁高，谁比谁强？这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答案。

路平安是真的没有答案吗？不，他有，而且不仅他有......

那些一路走到了“十二柱”的存在，路平安也听说过，有的道路在人类的道德观之中已经不是邪道这么简单了，那根本就是毁灭三观毁灭伦理的......但人家就是成功了，人家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那是邪道。

“......相信，是践行的前提，自己都不相信的道路，怎么走的下去。”

不久前，大猫说的话语，路平安直接还了回去。

她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其实她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敢面对而已。

“别人怎么说都没有意义，自己都质疑了，怀疑了，甚至自我逻辑都说不过去，强行走下去，失败或许是一种必然，但或许也只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