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况越来越严重(1 / 1)

李秋华吧啦吧啦说完,屋里安静了一瞬,就听到赵婆子冷笑着道,“还想回来?他们咋有那个脸?又不是许家的人,凭啥要许家养着?”

李秋华拍着巴掌,语气激动的附和,“就是,再说咱也养不起啊,一副药二两银子,啥金贵人啊?小姐身子丫鬟命,也就老三傻,竟然还舍得拿银镯子去抵药费,有那么多银子,干啥不行啊?现在倒好,都打水漂了,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赵婆子瞥她一眼,“顾氏喝了药,身子也没见好?”

李秋华忙不迭的点头,“我亲眼看见的,她那脸白的啊,一点血色都没有,从屋里挪到门口,那才几步路啊,她却喘不上气来,说话时,也是赖唧唧的,全靠硬撑,我们临走,她连从椅子里站起来都办不到,啧啧,我看她活着也是受罪,都不如……”

“二嫂!”小赵氏出声打断,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了,说出来就太薄情寡义了,连带着她们这些旁听的,都觉得心寒。

李秋华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我这张嘴啊,就是没他四婶甜,说不来那些好听的话,更不会哄人……”

“行了,扯这些干啥?”赵婆子维护侄女,不悦的拉下脸来。

李秋华讪笑着讨好,“娘,我这是夸弟妹呢。”

赵婆子懒得跟她计较,转头问小赵氏,“你看着咋样?”

小赵氏斟酌道,“三嫂看着,确实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脾性也跟以前一样软和,不管二嫂说啥,她都没生气……”

赵婆子觉得李秋华那张嘴不靠谱,但对侄女的话还是信的,闻言,心里就踏实了,淡淡的道,“她有啥资格生气?生不出儿子来,以后还得人伺候着……看她能熬多久吧。”

“那以后……”

李秋华接过话去,一脸夸张的嚷道,“她命硬成那样儿,还有啥以后啊?老天爷,我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克父克母啊,还克子,说不定以后还克夫……”

就算再不喜欢三儿子,但到底是自己生的,赵婆子皱着眉头斥了声,“闭嘴吧,啥话都敢说,后院的鸡喂了?菜地浇了?饭做了?”

李秋华小声的嘟囔,“这么多活儿,都我一个人干啊?”

一直沉默着没吭声的王素云这时笑着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李秋华拿不住她是啥意思,却也没傻的反对,“行啊,那就麻烦嫂子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走到后院,四下无人时,王素云低声问,“你有没有问她三婶这些天都吃的啥啊?”

李秋华就知道她这个大嫂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忙,果然,是找她打听事儿来了,“问了,说是老三从山上挖的野菜。”

王素云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见状,李秋华眼神闪了闪,“难道大嫂不信?”

王素云道,“也没啥信不信的,就是觉得,光吃野草,他们一家三口能撑这么多天?三弟妹那身子,可不经折腾。”

李秋华似笑非笑的道,“哎呦,敢情大嫂也惦记顾家还有藏着的宝贝呢?那之前,喊着你一起去,你咋拒绝了?”

王素云强装镇定的道,“你误会了,我可没惦记啥,再说顾家能有啥宝贝?要是有,当初顾秀才能不拿出来给闺女当嫁妆?”

李秋华就看不上她这幅样子,跟老大不愧是两口子,一样的道貌岸然,“大嫂说不惦记就不惦记吧,其实,你就是惦记也没用,因为顾家啥都没有,呵呵,大嫂是不是很失望?哎呦,咱们啊,都是白忙活一场了。”

王素云,“……”

中午,许怀义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一进房车,就先从冰箱里拿出饮料来猛灌了半瓶,这才冲进洗手间洗澡,边洗边吐槽,“太热了,这是啥鬼天气啊?简直要命,山里头一丝风都没有,闷的跟个蒸笼一样……”

顾欢喜回应了一句,“那有收获吗?”

“唉,还不如上回呢,这次连野菜都挖不着了……”许怀义穿着大短裤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擦头发,边忧心忡忡的道,“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顾欢喜在厨房里忙活中午的饭,闻言,毫不犹豫的道,“那你下午就去镇上走一趟吧。”

“镇上?镇上可没当铺。”

“你先去粮铺看看,问问现在粮食都是什么价了,好不好买?其他的铺子也都逛一下,咱们的消息太闭塞,你去打听打听,咱好心里有数儿,实在不行,就早点走。”

“行,吃完饭我就去。”

……

许家村离着镇上并不远,七八里路,半个时辰就能走到了,不过大热的天,也没谁中午顶着个太阳就出门的。

除了许怀义。

他戴着草帽,赶到镇上时,后背都湿透了,但逛了一圈下来,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粮铺已经没粮食可卖了!门都关了!

其他的铺子倒是开着门,但东西的价格高的离谱,这是要乱的节奏啊?

许怀义匆匆返回村里,直奔村里那口水井,走到时,发现井边站着个人,表情凝重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大伯。”

许茂元闻声,转过头来,像是还没有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茫然的道,“怀义啊,你咋来这里了?”

许怀义随意的道,“过来看看。”

他说完,小心的探着身子往井里瞄了一眼,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脱口而出,“水位咋这么浅了?上回我来挑水,还不是这样……”

许茂元叹了声,语气沉重的道,“水位一天比一天浅,现在勉强还能挑几桶去浇浇菜,可要是再不下雨,怕是连人喝的水都不够了。”

许怀义默了片刻,出声问道,“大伯,你有啥打算吗?”

许茂元背着手,看着远处的地,此刻,地里的庄稼大半都已经没救了,剩下的那些也不过是苦撑,他闭了闭眼,像是做出个无比艰难的决定,“要是一个月内还不下雨,三个月内县衙不赈灾,咱们就只能去逃荒了,总不能留在这里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