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和运动场
游乐园和运动场紧挨着,不过,前者占地更广,而且,色彩缤纷,更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尤其是孩子的目光,谁看了不发亮?
里面的游乐设施,花样还不少,不过后困于眼下的环境,只能是非动力操作的,材质也是木料为主,外面刷了各种鲜艳的漆,像动物造型的大滑梯,模样可爱的跷跷板,蹦蹦床,各式各样的秋千,还有攀爬网,悬空步道,飞天城堡。
当然,还不能落下坑爹四件套,摩天轮、过山车、旋转飞椅和滑索。
顾欢喜看到这几样,冲许怀义竖起大拇指,“佩服,看出你对阿鲤和小鱼是真爱了。”
这些游玩设施,好玩是好玩,就是费爹,没有电力支持,只能拼当爹的力气。
许怀义顶着一双儿女灼灼的期待眼神,打肿脸充胖子,咬着牙笑道,“那是必须的,只要孩子玩的开心,我出点力气没啥,呵呵……”
顾欢喜揶揄道,“那还等啥啊?没看你闺女和儿子都迫不及待了吗,快去展示你的父爱吧。”
许怀义,“……”
当爹的这种时候哪能怂啊?大手一挥,十分爽快豪迈的抱着闺女,领着儿子就下场玩去了。
结果自然是,阿鲤乐的咯咯笑,兴奋的好像打了鸡血,连少年老成的顾小鱼都露出一团孩子气,激动的小脸通红,双眼放光,至于许怀义,几样体验下来,累成了狗,却还得强颜欢笑,熟人不输阵。
顾欢喜实在看不下去,借口找他有事儿,让卫良上去,将他替换了下来。
游乐场四周,还盖了几座精致的小木屋,可以坐里面喝茶聊天,屋外栽了些攀爬的植物,此刻绿叶葳蕤茂盛,透着勃勃的生机,屋里布置温馨,有茶桌,有花架、书柜,还有供人歇息的软榻,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孩子们在游乐园里玩耍的身影。
有一间木屋则是室内玩耍的地方,下雨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墙壁上画着神话故事,地上铺着柔软的毯子,周围堆着各种毛绒玩具,益智玩具,还有各种拼插的木制玩具,在这里玩一天都不带重样腻歪的。
顾欢喜参观过后,诚恳的夸了句,“你有心了。”
把能想到的,几乎都变成了现实,这份心意,绝对碾压百分之九十九的父亲。
许怀义咧着嘴笑道,“那不是应该的嘛,咱就这俩孩子,条件又允许,可不得让他们有个快乐的、令人羡慕的童年?”
快乐的童年能治愈人的一生,许怀义看着远处,顾小鱼那透着欢快满足的身影,深深觉得,他这个养父绝对是物超所值了,韩钧拿啥跟他比?还好意思跟他争夺抚养权?
江墉安顿好住处,围着院子赏花赏景时,听着笑声也寻了过来,看到眼前从未见过的这些东西,惊讶之余,心里不由起了波澜。
他现在由衷的觉得,许怀义真是个宝藏一般的人,在他觉得已经对他足够了解时,他却还能带给他巨大的意外和惊喜。
也像一本稀奇的书,似乎永远翻不到最后一页,蛊惑着他兴致勃勃的读下去。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跟着搬进这里住,显然,他的决定对极了。
甚至,他还动了别的念头。
“老钟啊,你说,我把逸儿和长治也接过来如何?”
钟伯愣住,“老爷,您是说,把小公子和表公子,接到这里住?”
江墉含笑点点头,“跟我住在青竹苑也行,或者,跟小鱼住一个院子,将来他们在一处读书,也方便培养同窗情谊。”
“可小公子跟着少爷在任上……”
“那就让人送回来嘛。”
钟伯一时默然,以前,老爷可不是这个态度,少爷去任上时,想把小公子留下,在老爷膝下承欢,一来尽孝,二来,也能跟着老爷读书,但老爷想清静,坚持让小公子跟在其父母身边,如今,却又惦记上了,就因为这个看起来,稀奇古怪的游玩场所?
“表公子那儿,陆首辅未必舍得。”
江墉轻哼了声,“老夫亲自指导自己的外孙,那老狐狸只会偷着乐。”
钟伯再无话可说。
“明日,怀义宴请同窗好友,你给陆家也送张帖子去,用我的名义。”
“是,老爷。”
“我那几个弟子,也都送一张去,该见见了。”
钟伯闻言,心里越发震惊,这是要把人脉,送给许怀义父子了?
“老爷,是不是再等些时候……”
江墉摇头,“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你觉得怀义能是池中物?他早晚会一飞冲天,那时老夫再行这等事儿,老脸都得丢尽了,不权衡这些,只凭小鱼是我弟子,我也该为他打算。”
许怀义看到江墉,走过来见礼,又关切的问,“您觉得住的院子还有哪需要改动的不?”
江墉道,“甚好,无需再做任何改动了。”
许怀义嘿嘿笑起来,“您喜欢就好,以后觉得哪儿不舒服了,一定跟我说。”
江墉也没客套,点了点头,指着眼前的游乐园,饶有兴致的问道,“这都是你的想法?”
许怀义道,“算是吧,有一些,也是听岳父说的,再加上我瞎琢磨,拼拼凑凑搞了这么一出,让您见笑了,就是图孩子一乐,学习之余有个玩的地方。”
江墉由衷感慨,“一点不见笑,这番奇思妙想,也就你能办到了。”
许怀义嘴上谦虚,“都是些小道而已。”
江墉睨他一眼,“老夫瞧着,这些小道的背后,倒是都颇有深意。”
许怀义眼睛一亮,“您老看出来了?”
他还担心,他搞的这些东西,会被江墉这样的大儒批判成玩物丧志的糟粕呢。
江墉坦诚道,“不甚明白,你仔细说说……”
许怀义忙不迭应下,针对每一个游玩的项目,展开了一番详细解释,有的锻炼孩子的胆量和勇气,有的则磨练他们吃苦耐劳的品质,还有锻炼四肢协调能力的,考验人耐力和毅力的,再不济,也能释放压力,获得快乐,总之,百利无一害,对孩子的童年来说,十分有存在的必要,缺少了,会遗憾终生。
他像个搞传销的,说的滔滔不绝,务求让江墉认可他的理念。
江墉时不时的点一下头,有不太理解的还要问两句,只是没表态。
许怀义说的嗓子发干,最后试探的问,“您觉得咋样?”
江墉反问,“老夫若是反对,你会不让孩子们玩吗?”
许怀义干笑起来,“呵呵,这个嘛,东西造都造了,花费了我不少心血,啊,还有很多的银子,要是放置不玩儿,岂不是浪费?”
江墉似笑非笑,“那就是坚持让他们玩了?”
许怀义顶着压力道,“学业上,自是您老说了算,可放了学,也得让孩子有点自主时间嘛,光读书,万一变成个书呆子咋办?孩子嘛,该活泼时,还是得活泼点儿,不然等再大些,想活泼也没机会了。”
江墉道,“嗯,那就让他们玩吧。”
许怀义眨眨眼,“您老同意了?”
江墉哼笑了声,“老夫反对也没用啊,那就听你的吧。”
许怀义讨好的笑笑,“哪能呢?您老的意见,可是非常重要的,学习的事儿,我保管不插手,都听您的,呵呵,对了,前面还有运动场,这里是给孩子玩的,那儿有适合您老的……”
他机智的转了话题,引着江墉往附近的运动场走去。
江墉也确实有兴趣,问道,“喔?都有什么?先说好,蹴鞠什么的,老夫可玩不来……”
从年轻那会儿,他对这些剧烈运动就没多大兴致,平素接触的都是琴棋书画等文雅的事儿,顶多饭后散个步,打个八段锦,年纪大些,又喜欢上钓鱼,其他的,他还真没啥心思。
许怀义道,“等见了,您就知道啦。”
倒不是他故意卖关子,而是有些东西,靠嘴解释不清,见了才能明白。
闻言,江墉的期待值直接拉满。
而结果,也没让他失望,甚至是惊喜的。
运动场四周有一圈跑道,当然也可以做散步用,为了遮荫、也为了美观,跑道两侧都打上了木架子,种了葡萄、蔷薇、紫藤等攀爬植物,沿着这样的长廊散步,锻炼身体的同时,也能愉悦身心,隔着百十米,还有能坐着歇脚的美人靠,设计的不可谓不周全。
场中间的位置是给蹴鞠留的,铺了草坪,一眼看去,绿意盈盈,四面各有其用途,其一是供人习武的场地,竖着高高的兵器架子,其二,是个小球场,用网子拦了起来,是专门打门球的地方。
门球也叫槌球,是许怀义能想到的,适合眼下的一种运动,尤其是适合老年人,运动强度小,但趣味性和竞争意识却不会太弱,闲暇之余打发时间,再合适不过了。
许怀义简单说了下规则,江墉便拿着木槌,兴致勃勃的练了起来,比赛用4个球,分蓝、红、黑、黄4色,单打,每人击两个球;双打,每人各击1个球,球场上安置6个铁环门和1个标竿,玩家穿过1个铁环得1分,按路线往返击球穿过12次铁环门得12分,最后击中标竿加一分,以先完成两个球满分的一方为胜。
江墉这一玩儿,便有些撒不开手,还是许怀义用其他还未介绍的项目蛊惑他,他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走了。
其他两处也同样有意思,比如后世公园里那些常见的健身器材,这也是许怀义照搬过来的,稍微做了些改动,适合老年人锻炼用,孩子们也耍着玩儿。
最后一处,是室内的,毕竟万一遇上下雨天,还能没个锻炼、休闲的地方?
屋里,置了台球桌,麻将桌,也有看书喝茶、下棋作画的地方,甚至,他还特意拿出一间来,搞了个排兵布阵的大型作战场地,里面用到的士兵、山地、树林、河流啥的,有的用木头雕刻,有的用泥巴、石膏等捏制,倒也有模有样,这是给习武的人玩耍的。
江墉对台球和麻将也都很有兴趣,玩起来就放不下,直到中午吃饭,这才离开。
比他更不舍的,是俩孩子,简直在游乐园里玩疯了,都感觉不到饿。
顾欢喜可不会由着他们,不管什么事情,毫无节制,便容易成害,吃过饭,又督促他们睡了个午觉,这才同意他们又来游乐园玩儿。
一上午,还有很多项目没能体验呢,顾欢喜得忙着准备明日的宴请,便让许怀义陪着他们,江墉也来凑热闹,抛开大儒的包袱,尝试了几个项目,颇有些意犹未尽,接孙子和外孙来的念头更强烈了。
他把这事儿跟许怀义一说,许怀义想也不想的点头应下,并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他最是希望小鱼的玩伴越多越好,尤其是这种高质量的同窗,抛开那些现实的利益不谈,单纯的结交几个这样的知己好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老夫还给小鱼的几个师兄也送去了帖子,你有个准备。”
“啊?那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难道还管不起他们几个一顿饭了?”
“不是吃饭的问题呀,江先生,您那几位弟子,我目前这身份,是不是太高攀了?”
他原本只是想请几个同窗好友来热闹一下,顶多加上师傅一家,现在可好,若江墉的那几个弟子也露面,他派谁接待啊?
身份不对等,接待多尴尬?
江墉问道,“你师傅难道不帮你给你那几个师伯下帖子?”
那几人是武将,身份也贵,还都有实权。
许怀义挠挠头,“帖子是下了,但我师伯都当值,肯定不会来啊,就是派家里的小辈们来认识一下,我那几个师弟,年纪小,还都没啥官职,招待他们吃好玩好就行,您的弟子可不一样呐……”
江墉见他是真的发愁,好笑的道,“有何不一样?他们就是小鱼的师兄而已,真要论起辈分,还要矮你一头,你有什么不好接待的?”
许怀义闻言,嘴角不由抽了下,江墉的那几个弟子,年纪最大的,都已三十来岁了,他哪敢以长辈的身份自居?那得多大脸!
不过这事儿,既然江墉开了口,便是定下了,许怀义再心虚,也只能想法子应对,回头跟媳妇儿好一番商量,把明日的宴请又精益求精了一个档次。
身份上的差距短时间内无法改变,便只能在旁处上下些功夫,好缩短彼此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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