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火山岛故事(1 / 1)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459 字 10小时前

从此无心爱良夜第六十八章火山岛故事从此无心爱良夜第六十八章火山岛故事:、、、、

命运总是在推着每个人往前走,无论你是贤是愚,愿意或者不愿意。

被祸斗圈养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好些天。

狼狈当然是狼狈,无奈也难免无奈。

但时光是最坚决的,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都是那样离去。

姜望在祸斗老巢的每天,除了修行还是修行,再就是周而复始地吃火莲、喷火……

喷得自己快喷血。

三昧真火是愈发精纯了,“三叉”也愈发精神了,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可以炖得很香——如果能炖的话。

“三叉”是姜望给祸斗王兽起的小名,因其尾部分三叉而名之。

祸斗王兽反正也听不懂人言,比较无所谓地接受了。

当然,祸斗王兽特意变调的、用以指代姜某人的吼叫声,姜望也记得很清楚了……

或许在祸斗的语言体系里,那一声就是厨子的意思也说不定。

总之双方已经熟悉到互相给对方起小名的程度。

当然,仍不能算是朋友。

因为三叉从未放松对姜望的警惕,守在岩浆湖四周的祸斗卫士,也从未减少过。

在姜望看来,这无疑又是三叉不爱交朋友的铁证……

这恶狗肯定有悲惨的幼年,才如此孤僻,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备,无法接受他人的善意。

虽则为三叉提供三昧真火已经是一种习惯,但姜望每次还是要在死斗一场之后,才肯乖乖地喷火。

身为祸斗之王,三叉当然有不耐烦的时候,比如直接动手把姜望打得半死。

姜望则是在每次遭受实质伤害后,不惜主动压制第一内府的神通种子,让三昧真火做相应程度的削弱。让三叉明白,伤害他就得不到高质量的真火。

只有让他畅快淋漓且不受重伤地厮杀一场,才有最高水准的三昧真火大餐奉上。

久而久之,战斗也便成了习惯。

在被三叉驯化的过程中,他也在尝试“驯化”三叉……虽然他才是被圈养的那一个。

这群祸斗不好糊弄。

这个认知深深地刻在姜望的心里。

他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尝试喂一些威能恰当的火行道术,给轮值看守的那几个祸斗小头领。总算是混得有些相熟了。

想他姜青羊也是熟读史书的人物,忆及那些青史所载的英雄,不免有些深远的想法。

比如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祸斗革命,推翻暴虐无耻的、独享三昧真火大餐的祸斗王兽。

但别说闹革命了,只要他一迈出岩浆湖,立刻就会迎来怒吼警告加呲牙威胁。

吃孝敬的时候摇头摆尾,防越狱的时候冷面无情。

这一脉相承的无耻狡诈,只能说确实是三叉带的部下……

政变的路子夭折了,岩浆湖寸步离不得,又没有联系其他人的法子。

也只有日复一日的修炼。

姜望有时候会想起左光殊,也不知道这小子和屈舜华她们,探索到了什么位置,有没有去到北极天柜山,拿到九凤之章。

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其他人的山海境之行都已经结束了呢?

是不是只剩下他还在祸斗的巢穴里苦等机会?

这种思虑无疑是相当折磨人的。

他毫不怀疑自己能够在祸斗的老巢里修成神临,有三叉这样的强者陪练,他也越来越能掌控自己在外楼层次的力量,各方面都在向此境绝顶靠拢。

但在山海境成就神临再反杀祸斗王兽,绝对是最糟糕的选择。

姜望宁可自戕退出山海境,损失三成神魂本源,也不会选这条路。

如果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那么在这里成就神临的那一步毫无意义,白白消耗多少积累。

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后果更可怕。在这里成就神临,就是断了现世洞真之路。

他姜望岂会以神临为终点?

当然,自戕亦不是他会选的路。

厮杀起来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既然侥幸活了下来,就断不该再有自削神魂本源的想法。

他一路修行至此,每一分实力都是汗水血水的堆积,来之不易。

他如果轻易割舍,那是否定一路走来的日日夜夜,是否定那一幕幕故事里、奋战的自己。

哪怕真的其他人都已经完成了山海境之旅,离开了这里。

他也会独自留下来,一直等到破解困局的机会出现。

哪怕等不到那样的机会,他也要试着去创造。

虽然不能在这里成就神临,但如果在这里走到外楼境的极限呢?

以外楼境最极限的战力表现,有没有可能在三叉的手里逃脱?

姜望非常清晰地知道,他和祸斗王兽之间的差距,但他依然对自己有无与伦比的自信。

他知道他可以的。

所以在祸斗环伺的困境里,他每日仍是缄默修行。

因为做不了任何其它的事情,在这里也不被任何人或事情干扰,他反倒觉得修行的效率更高了。

当然,三叉的陪练和那一朵朵火莲,绝对功不可没。

想他姜爵爷,在齐国也勉强算是高官厚禄,却从未服用过这般品相的火行药材。

不仅提升了他对火行元力的掌控,甚至于对三昧真火也有不小的补益。

可惜祸斗每日只送一朵。

三叉那贼厮也每日必来进食一场,叫他余不下多少神通火来研究,不然这会三昧真火都应该有质的突破了。

话说回来,三叉用来圈养他的这座岩浆湖,也非凡品。

天天泡在这岩浆湖里,对火元的掌控与日俱增。各路火行道术,愈发得心应手。

他现在没事就在湖面上造焰花焚城玩,耍得越发华丽精巧,当然也越发强大。

甚至于后脊的炙火骨莲都隐有升华,毕竟前身就是火之图腾,太适合这种火元充沛的地方。

有些思虑不定、格外难熬的时刻,在刻苦的修行中,也就那么过去了。

“嗷!”

姜望一听这怪异的声音,便知是三叉又来找他了。

这一声,是在喊他的名字。

“三叉!”他也喊对方的名字以作回应。

不多时,三叉便迈着优雅步子走来。

姜望二话不说,拔剑便冲了上去。

面对祸斗之王,还敢如此主动积极。

这架势绝对是山海境第一勇夫!

当然,结局不会因为姜望的熟悉程度而有什么变化。

道术、剑术、神通演了个遍,最后又是被打趴在岩浆湖里。

姜望脸朝下,埋在岩浆湖里。略想了想这一战,确定自己已经做到当前能力的极限了,才翻过身来,看着威风凛凛的三叉。

这家伙还扬着下颔在那里摆姿势,一副“你只不过是在给我挠痒痒的”高傲样子。

它也算是了解姜望的习惯了,见姜望翻过身,才往前走了几步,意思是——

“饭呢?”

“你可真是一条坏狗啊。”

姜望笑容灿烂地用齐国临淄官话骂着,屈指弹出一团三昧真火,态度亲切地给它喂下:“吃吧,早晚噎死你。”

尊贵的祸斗王兽轻吼了两声,美滋滋地将这团三昧真火吃下。

如果姜望能够听懂祸斗的语言。他就应该知道,三叉说的是——“愚蠢的两脚兽,陪爷玩,喂爷吃,还天天这么开心。”

可惜他听不懂,所以他才能这么开心。

同样的,如果祸斗能听懂姜望说的语言,今天的厨师恐怕就要变成主食。

可见有些时候,隔绝交流才是和平共处的前提。

看着最后一缕余焰消失在三叉的嘴里。

姜望突然察觉一件事情——

自己原本赤红色的三昧真火,颜色已经有些深沉了起来,虽然瞧来并不明显,但内里的温度,确实炙热了很多。

也不知是最近使用太频繁,还是吞服了太多火莲的效果……或许兼而有之?

三叉还张着狗嘴。

姜望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一点真火都不剩了。

三叉也便闭嘴转身离开,甚至懒得多给姜望一个眼神。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王之冷酷。

是一把过河拆桥的好手。

不多时,又有一头强壮的祸斗,把姜望每日必要服用的火莲送来。

送出火莲之后,还眼巴巴地守在岩浆湖边。

它是甲乙丙丁四大送饭小头领中的丙字号小头领——姜望无聊的时候,也顺手给它们起了小名。

姜望接过火莲,一边嚼吃,一边随手赏了这丙字号小头领一道焰雀衔花,当然刻意控制了威能,让这厮刚好可以吃下,又不至于受伤。

能做到这一点,本身也是他火行道术进益的表现。

如果说之前他的道术能和同境顶级水平相匹配,是因为两门超品道术的坐镇。那么现在,在道术的细节方面,他也已经迎头赶上。

丙字号小头领冲姜望咧了咧嘴,满足地离去了。

现在给这两脚兽送饭可是个美差,再也没谁会冷脸。

此时的姜爵爷,赤裸着上身,懒洋洋地泡在岩浆湖里——

之前发现岩浆湖的好处之后,他就脱掉如意仙衣专心泡澡了。反正漫山遍野都是祸斗,也不怕谁看着。如意仙衣隔绝热量,反而不美。

他的后脑枕在一块亲磨光滑的火山石枕上,睁眼就能瞧见天穹的云烟。

祸斗的老巢是一座海中的火山岛,并非浮山。

所以潮声有时候也会自然地涌来。

在这样一个天光温吞的日子里。

享受着整个火山岛的温柔。

浓郁的火元拥抱着他。

他一边撕着火莲花瓣,慢慢送进嘴里,慢慢消化着药力,同时还在心里细细复盘与三叉的战斗。

清晰的肌肉线条,和各种各样的伤疤,在这个年轻人的肉体上,共同绘制出一幅极有故事的图案。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

有客来访。

远远看到火山岛时,项北和太寅,都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天知道他们一路跋山涉水,历经多少辛苦!

驾驶着穿山梭出行没多久,就被一只头上有肉瘤的怪鸟盯上了,好不容易才摆脱追击,穿山梭都险些被打坏。

为了保证穿山梭能够在目的地发挥作用,他们只能将穿山梭收起来,先靠自己赶路。

凭借着七星罗盘的指引,一路上东躲西藏,足足赶了九天九夜的路,才终于是找到了这处火山岛来。

“确定是这里了?”项北问。

“确定!”太寅恶狠狠地点头。

于是两人潜入水中,召出穿山梭。从海底向火山岛潜近。

穿山梭悄无声息地分开水流,钻进火山岛底——他们自然是不敢大大咧咧出现在祸斗面前的,全程只打算在火山岛地底行动。

除非发现九章玉璧,或者火山岛里的什么宝物,才会突然出现,夺宝而逃。

这些天项北操纵穿山梭,太寅也没闲着,除了指路之外,还是很是做了几个探测用的阵盘,以迅速捕捉九章玉璧的气息。

存在着火山群的这座岛屿,庞巨得难以描述。

要想在岛底偷偷摸摸地探查一遍,无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但这并不能影响项北和太寅的斗志。

在失去九章玉璧的情况下,他们已经耽误了九天九夜的时间,若到了目的地,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便可以直接宣告出局了!

所以这座火山岛,他们势在必得,定要功成。

光线温和的舱室里,太寅双手各拿一个阵盘,贴在舱壁两侧,分心二用,细细感应着这座火山岛屿上的宝物气息。

项北则在舱头的位置,一边操纵着穿山梭小心移动,一边透过眼前一只单筒圆镜,来观察岛山的情况。

穿山梭上自带的观测法阵,可以将一定距离内的情景,反映到这只单筒圆镜上。这是必要的设计,不然穿山梭的屏蔽法阵,会把穿山梭里的使用者,变成聋子盲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火山岛底部,穿山梭很有耐心地缓慢移动。

在太寅消耗掉四个探查阵盘后,项北的眼睛,从单筒圆镜上挪开了,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太寅问。

项北略想了想,问道:“你介意看男人的裸身吗?”

太寅显然有些发愣:“现在?”

“现在。”

太寅沉默了一会儿,尽量委婉地道:“作为朋友,你有什么爱好,我可以尊重,哪怕我并不理解。但也仅限于尊重……我这样说,你理解吗?”

他语重心长:“而且,这里很危险的。”

项北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旋即挪开了位置:“算了算了,你自己来看。”

太寅半信半疑地往舱头这边走,交错转身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项北,甚至不敢背对他。

就这样交换了位置,坐在那只单筒圆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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