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心想,原来是这样的一件事情呀。
燕宁当然不会拒绝,笑着说:“好,妾来画,陛下把你的想法说给妾听,妾按照你的想法来画。”
齐横元挪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他说,她画,时间是静谧的,又不是静谧的,偶尔能听见他的说话声,偶尔能听见她的询问声,墨汁落在纸上,她纤纤素手,却在那平平无奇的纸面上操纵乾坤地气。
燕宁画好,让齐横元看。
齐横元看了一眼,觉得也就是一道城墙而已,没什么花里胡哨,但他知道,出自燕宁手的东西,绝非寻常。
齐横元说:“明天朕就让士兵们照这个图去建攻城兵营,很晚了,燕美人睡觉吧。”
燕宁却道:“妾不太困。”
齐横元问:“想出去走走吗?”
燕宁点头:“嗯,妾出去走走,陛下你睡。”
燕宁睡了一个下午了,真不困,但君王没睡,他今天奋战一天,回来还没有停歇,又在商议事情,必然极累了。
燕宁也想让君王睡个好觉,便不打扰他,转身要离开。
齐横元却拉住她的手,对她道:“你一个人出去,朕不放心,朕陪你一起。”
燕宁笑道:“这里是齐营,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妾又不出军营,不会有事的。”
齐横元不容置喙,拉着她走出了营帐。
燕宁问道:“陛下不累不困吗?”
齐横元实话实说:“也累也困。”
“那陛下你…”
“走吧,带你转一圈,我们再回来睡。”
燕宁拒绝不了,也不拒绝了,她说道:“走一走,消消食就好了,不用转一圈。”
虽然是军营,却也极大的,走一圈下来不得累成什么样,再者,燕宁真觉得君王是累了的,她想他能早些休息。
齐横元没应声,瞅了一眼燕宁的衣服,现在已经进入了三月份,天气在转暖,稍微穿厚一些,不披大麾也不要紧,她换掉了士兵衣服,穿着棉裙和夹袄,棉裙青色,夹袄也是青色的,十分素雅。
齐横元收回视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了。
军营里全是营帐,有些营帐黑漆漆的,有些营帐里还亮着光,外面有巡逻的士兵,见到齐横元和燕宁,都会笑着打招呼,可见这一场胜利,让他们多么的高兴。
燕宁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玉堂?”
齐横元说:“还没想好。”
燕宁想到玉芙,就对玉家的人喜欢不起来。
虽然玉家男儿铁骨铮铮,是值得让人敬佩的英雄,可在燕宁眼里,他们也不过是助纣为虐的帮凶罢了。
燕宁不说话,只抬头看向了天空。
她在心中说:“爹爹,娘亲,你们能放过玉家人吗?”
想到自己的父母,燕宁一下子变得很难过,她站在那里,不再往前走。
齐横元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燕宁摇头,情绪明显不对劲,但她却说:“妾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陛下,我们回去吧。”
齐横元往身后看了一眼,他知道她的身子骨弱,却没想到她能弱成这样,这才走了多远呀,就累了。
齐横元说:“那我们回去休息。”
本来齐横元也累,但因为燕宁想要出来走走,他才陪她一起的,如今她说累,他当然不会勉强。
燕宁刚转身,就被齐横元拦腰抱了起来。
燕宁惊道:“陛下。”
齐横元说:“累了就别说话。”
燕宁:“……”
燕宁这个时候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顿了片刻,就放软了身子,双臂紧紧搂住齐横元,脸埋在他的脖颈里。
柔软的肌肤,甜馨的香味,时而被风吹起的发丝,像一根无形的手,缠绕上了齐横元的心脏。
齐横元控制不住的驻足,垂眸喊道:“燕宁。”
“嗯?怎么了陛下?”
燕宁抬头,原本是要看一看这个君王有什么事情吩咐,结果,她头刚抬起来,唇上就掠过一片柔软。
她好像亲到了什么。
她惊了一下,认真去看,看到她和君王保持着很安全的距离。
虽然她在他的怀里,但他十分规矩,她也没有动弹,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了。
也许是错觉吧,燕宁这样想。
齐横元唇角掠过一丝笑意,说道:“没什么,就是提醒你,别在朕的怀里睡着了。”
她不困好吧?
燕宁说:“陛下放心,妾不会睡着。”
“那就好。”
齐横元重新抬步,很快回到了营帐。
两个人洗洗各自睡下。
燕宁确实不太困,很久都没睡着。
齐横元倒是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齐横元先醒,见燕宁还在睡,他没打扰她,穿好就出去了。
姜国初次攻战,败的很惨,姜乘池醒来,得知战役结束,姜国五六万的士兵,全部战亡,玉堂被俘,玉清受伤,玉彪受伤,俞陵关的瞭望塔被齐国占领,地道也毁了,卫新、韩建战死,他气的踹翻了好几个桌子。
他不听玉彪的劝谏,又整合了两万士兵,亲自带着去夺回瞭望塔,结果,灰头土脸的回来,两万士兵出去,只有几百号人返回,而姜乘池自己,也受了重伤。
姜国那边彻底沉寂下来。
齐横元知道,他们不是沉寂了,他们是在养伤,外加养战。
不过没关系,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完成攻城兵营。
他手上有玉堂这个俘虏,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拿来用一用的。
一边养伤养战,一边建攻城兵营,各忙各的事,谁也不招惹谁,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争发动了。
齐横元让人把俞陵关初战大捷的喜报传回归阳城,比这个捷报先到达刘国相手中的是齐横元让他找精通机关之术的信函,不过他还没找到那样的高手,捷报就来了。
刘国相知道,机关高手不用找了。
刘国相很高兴,付山很高兴,杨靖很高兴,大臣们很高兴,百姓们也极高兴。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陈鱼容了。
齐横元能胜,陈鱼容是高兴的,但是捷报里又把燕宁传的神乎其神,陈鱼容就又气又恨。
陈鱼容问蒹葭:“那件事情办的如何了?”
蒹葭回道:“差不多了,因为不能让人查到是小姐做的,而且俞陵关也远,就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很快燕美人就会被陛下厌恶的。”
陈鱼容恨道:“燕宁那个贱人,等大战结束,陛下不需要她了,我一定弄死她。”
蒹葭不说话。
陈鱼容又问:“让你去找的杀手,找到了没有?”
蒹葭低头回答:“找到了。”
陈鱼容冷笑道:“那就找个机会,把燕朗杀了。”
燕朗不知道他被陈鱼容盯上了。
燕朗这段日子都在认真学习,白天去学堂,抽空看燕宁给他买的那些书,与刘玉婵和宁盈盈一起编织小物件,没办法,她二人很喜欢,再就是跟齐容初、陈弘、付星禄、杨凌西去武场切磋。
刚开始他确实只跟齐容初在切磋,后来在武场碰到了付星禄和杨凌西。
付星禄每次都跟杨凌西切磋,他二人是固定的武伴,两拨人在武场门口相遇了,便换了一下对战之人。
那之后,就变成了他们四个人一起去武场,轮流切磋,一比就是好几个时辰。
陈弘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即使陈弘也在梅字学堂。
燕朗倒无所谓,毕竟陈弘对他就没有善意。
燕朗的生活过的充实又精彩。
有齐容初、付星禄、杨凌西三个武伴的切磋陪练,燕朗的武功又进了一个境界。
这几天,燕朗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但仔细去找了,又没有发现人。
燕朗想着,会是陈弘吗?
除了陈弘那小子,谁会做这种事情?
过了几天,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没有了,燕朗想着,可能是他多心了吧,他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齐横元亲自参与攻城兵营的建造,士兵们的动作就更快了,受胜利的鼓舞,也知道这个攻城兵营的重要性,加上姜国那边一时半刻不会发动战争,齐国这边也不用应对突如而来的敌人,大家不一心二用,全部身心都扑在建造攻城兵营上面,以至于工程速度很快。
半个月的时间,攻城兵营就建好了。
攻城兵营的一端连着齐营,另一端连着瞭望塔,整个围墙之内被分割成了两部分,像边关城镇的格局,前面是关地,驻守士兵,后面是城镇,供寻常百姓居住或是士兵们的家眷居住,如果有士兵们的家眷要住到前面,也是可以的,这便是一关一城的格局。
燕宁还住在原来的那个营帐。
齐横元晚上回来陪她一起睡觉,白天去关地。
半个多月过去,燕宁跟军营里的人都混熟了,平时她无事可做,就跟胡婶一起,去她家坐坐,或者逛一下街,有时候也跟孩子们玩耍。
这天齐横元在关地有事,派了个士兵回来跟燕宁说,他晚上不回来了,让她早些睡。
陈东雁还没回来,齐横元让他去通知其他关城的关侯和武侯们,注意防备姜王叔的声东击西,这样的防备不是只针对还没有收回的那些关城的营地,还有已经收回的那三个关城,虽然博北关、三原关、长亭关收回了,但不代表姜王叔就不对那三个关城出手了。
陈东雁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半个月里走完八个关城,再回到俞陵关,短时间内,他确实也回不来。
燕宁知道君王不回来睡觉后,也不等他了,早早就歇下。
但是半夜里的时候,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浑身燥热,呼吸很喘,从头到脚都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明明也才三月底,就算到了四月份,也不可能热成这样。
燕宁口干舌燥,勉强撑着手臂坐起身。
她想点了灯,倒些水喝,她以为她是热的,但她哪里知道,她是中了媚药呢。
她正要起,忽然听到床边有一些动静。
她以为是齐横元回来了,也没多想,但是那个人醒了后,忽然朝她扑了过来。
她实在太不舒服,一时也没防备,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好像跟她一样,也热的不行,压住她的时候,他在撕扯自己的衣服。
没一会儿之后,他又开始扯她的衣服。
燕宁是要反抗的,也是要拒绝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居然浑身无力,内心深处竟是希望他这样对她的。
燕宁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要开启神通保护自己,但是,神通的运行,需要她清明的理智,这个时候,她几乎用不了神通。
她伸手从床上抓东西,除了枕头,什么都没有。
她被男人死死按在身下,手在她身上到处乱摸,更甚至,他开始啃咬她的皮肤。
燕宁努力集中精神,召唤周围的风,将身上的男人掀在了床下,她喘息着爬起来,还没逃开这个可怕的大床,她已经被药物折磨的又昏沉地倒了下去。
身体里仿佛有万只蚂蚁在钻,她额头的汗像水一般流了下来,她红着眼睛,艰难的呼喊:“陛下,救我,救我…”
齐横元忙到深夜,刚躺下睡觉,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呼救声,他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没有人。
但那个呼喊声还在继续,渐渐的,越来越弱。
那是燕宁的声音。
燕宁?
齐横元立马翻身下床,几乎想都不想,不想他是不是听错了,不想是不是真的是燕宁在呼救,他快速穿好衣服,出去牵了一匹马,飞快往军营的地方赶了过来。
虽然关地离军营有些远,但再远也还是一个地方,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齐横元就闯进了军营,来到了燕宁营帐前。
因为姜国休战,齐国这边又建了攻城兵营,攻城兵营几乎包围住了军营,这就让军营看上去固若金汤,原先夜间都有巡逻士兵或是守帐的士兵,现在这些人都撤下去了,毕竟他们也需要充足的休息,来进行第二天的训练,以此来增强战力。
四处都黑漆漆的,几乎没有人。
齐横元快速下马,大步踏进营帐。
他先点灯,原本是要去看燕宁是不是出事了,结果,灯一点着,让他看到了想要杀人的一幕。
燕宁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