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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
门被元化打开,外面的媚儿愣了一瞬,便踏入房间,满脸不安的看着虞杳道;
“公子——”
这时,坐在一旁的江连希起身;
“公子,属下去告退!”
虞杳点点头,看着他们三人道;
“早点歇息!”
闻言,柯丞也缓缓起身,冷冷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媚儿,就跟着元化,江连希一同出去,顺手带上门时,如儿也怯怯的进来;
“公子——”
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外面的柯丞将门关上,虞杳便开口道;
“坐下说!”
“多谢公子!”
“谢过公子!”
二人说着,上前在虞杳左手边挨着坐下,如儿也缓缓抬起头,不等她说话,就听媚儿道;
“公子,您……还愿意信任奴家么?”
这话,媚儿鼓足了极大的勇气问出口,紧张的心情,也因这句话更加不安,明媚好看的面容仿佛也暗淡几分。
旁边的如儿抬起的头,也因为她的这句问话又迅速低垂,但却动也不敢动的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虞杳的回答。
一切仿佛凝固,却又那么压抑,在媚儿渐渐失去信心,以为自己问出了一句笑话时,虞杳淡漠的声音响起;
“你想让我如何信你?”
俩人同时猛的抬起头,见虞杳面色极为严肃,媚儿紧张的抓了抓衣角,这才轻声道;
“奴家……不会离开公子……”
“你们二人想好了?”
“是——”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而后媚儿又急急说道;
“公子,奴家是有些逼不得已,可……”
说着,媚儿神色一僵,在虞杳的注视下,她便咬咬牙低声说;
“那夜,公子在驿站,从土匪手中带走我们时,奴家心里就感激的,也希望彻底摆脱以前的一切,可惜……”
说着,她红着眼低下头,虞杳却因她的话愣了片刻,而后就笑着问;
“这么说来,那夜在驿站,你是清醒的,所发生的一切你也都清楚!”
媚儿立即抬起头,红着眼摇了摇头就解释;
“那夜,奴家和其他姐妹一样,也是身中迷药昏迷不醒的,只是奴家身子特殊,药性过的比她们快,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奈何身子却不能动弹……”
当夜,是虞杳亲自将八人抱上马车的,如今仔细回想,媚儿当时的确没有什么反常与其他几人的,便也勉强信了她的说辞,并露出一个浅笑看着她们二人;
见此,媚儿赶紧又道;
“以前,奴家身不由己,只能用身子讨好各种男人!唯有这段时间,过上了难得安宁的日子,奈何奴家惹怒公子,让公子彻底寒了心……”
说着,俩人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虞杳虽然冷静的看着她们,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平静!
媚儿赶紧擦了擦眼,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接着又说;
“奴家不敢奢求公子厚爱,只求公子能施舍一两份信任,让奴家有勇气待在你身边,用一切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亦希望……公子永远不要抛弃我们!”
以前,见惯了各种权贵男子,在被廖谭与告知,要将她们送给贵人时,她们心里的恐惧大过欢喜,亦隐隐猜测,她们大抵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因为,以前一起的十来个姐妹,也是这样被送走,然后彻底杳无音讯,且问都不能让她们问,如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让他们忌讳不已!
从那以后,媚儿便知道,她们也会走上那些姐妹的老路,且无法摆脱!
如今想想,她们要比那些姐妹幸运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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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杳的心,也因为媚儿的这番话,有了些许波动,看着二人不停掉落的泪水,终究没忍住开口;
“本公子当初就问过你们是留是走,你们六人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那时,我心中的怜惜多于苦恼,想着等风声过后,给一些盘缠让你们平安离开,没想到……”
虞杳猛的停下话语,眼神也冷了三分,媚儿赶紧跪地哽咽道;
“还请公子见谅,奴家之所以利用狼群伤人,实在是迫不得已……”
虞杳不由冷笑出声;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想见本公子,办法多的是,何必用这种残忍手段,以至于……”
说着,虞杳猛的意识到不对劲,便盯着跪在脚边的媚儿好一番审视,便冷冷问;
“你利用狼群伤人,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跪在地上的媚儿高高扬起纤细的脖颈,泪眼中带着几分佩服轻点头;
“公子果然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为何?”
这一刻,虞杳极其冷静,亦非常清楚的意识到;
或许,有人早就盯上她了!
不归城,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安全!
媚儿拿袖子擦了擦眼泪,便道;
“公子到关外的五日前,奴家发现一只受伤的鸽子从牧族的方向飞来,并掉落在院子里,奴家从鸽子的腿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说着,媚儿手伸进领口,从贴身衣物内掏出一张帕子,小心打开,便拿出一张一指长宽的纸条,双手递给虞杳;
接过纸条,虞杳看了眼神色自若的媚儿,便小心打开纸条,就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听命’二字。
听什么命?
听谁的命?
又是何人写的写纸条?
为何,偏偏又让媚儿捡着?
低着头盯着纸条的虞杳,满脑子的疑惑,心里也越发不安!
不过想到接下来几个月,神武侯将会在不归城驻扎,又有虞驰正,虞顾北父子,以及他们的亲信在关外坐镇,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看着媚儿;
“这纸条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媚儿神色有些惧怕的低声道;
“以前,背后的大人向管事传递消息,就是用这种方法,奴家偷偷看见过两三次,所以便忍不住多想……”
“所以你才铤而走险,用狼群来对付牧族,希望以这种方法除了传递消息的人?”
“是,但也不全是!”
媚儿说完,虞杳忍不住叹口气,对着二人说;
“起来,坐下说!”
听的满脑子云里雾里的如儿,浑浑噩噩坐回刚才的位置,就听媚儿又说;
“奴家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
媚儿鼓起勇气直视虞杳的双眼,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类似与自豪的笑容;
“奴家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只有这些姐妹们了,所以,奴家不允许任何人再打扰,再伤害她们!更不允许关外那片安静的土地,被他们玷污!”
此时,旁边的如儿已经泪流满面,说不出一句话,突然就抓住媚儿的一只手紧紧握在手中。
而虞杳却被震撼,同时也有不少疑惑,不等她开口问,媚儿又笑着低声说;
“不瞒公子说,奴家想着过几年容颜不在,人老珠黄时,依旧还能回到那里,在那些看起来没有什么大出息的男人中,找一个老实可靠的,一起养几头牲口,种几亩田地,奴家织布,他去村里上工,日子不能大富大贵,却也不愁吃穿,后半生能有个安稳消停日子……”
说到这儿,媚儿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渴望也被狠辣取代;
“所以,奴家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那里的一切!”
听完这番话,虞杳属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为被媚儿疯狂的举动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