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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出了城就快马加鞭,由于西边儿没有村庄,通往庄子的路上也空无一人,这种情况本是常态,几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才走了没多远;
前方一个手拄树杈,走路一瘸一拐,一身打满补丁,灰扑扑肮脏宽大旧单衣罩在瘦小的身躯上,从后面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乞丐,在这个才下过雪的严寒清晨,每走一步都瑟瑟发抖……
常在这条路上来往,从未见过乞丐以及闲杂人等的虞杳,想着前方有几家没人住的破屋,以为是要去那处避风的乞丐,也没多想,便策马越过那人;
当即,那人吓的迅速躲在路边儿,如才出窝受到惊吓的幼兔一般,抱作一团,低头颤抖不已……
已经跑出一截的虞杳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停留。
后面的香姑和姚青青骑马上前,忍不住减慢速度,盯着路边儿缩成一团的那人打量几眼;
“香姑姐姐,公子跑远了,我们快追吧!”
姚青青出言提醒,心里却想着城里到处都是乞丐,她们就是心疼也心疼不过来,就咬咬牙选择视而不见。
再者,缩成一团蹲在路边的人,是男是女,是好是坏,她们都不清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走吧!”
有同样想法的香姑,即便心里难受,也无能为力,便扬鞭打马;
“驾——”
瞬间,马儿加速,朝着前方追去。
就在她们刚跑出去的同一瞬间,蹲在地上的那人猛的站起来,甩开手里当拐杖的树杈,疯了一般在后面狂追,喉咙发出沙哑的低吼;
“香姑……公……子……”
终于,她用尽所有力气冲破喉咙的干哑不适,大喊出声;
“公子……公子……”
“公子是我……我是啊!”
“香姑娘……等等我……”
已经跑出去一大段的香姑听到是后面的喊叫声立即勒马;
“吁……”
前面的见微道长,架炎,发现后面的香姑和姚青青又停下,便也跟着停下,转头的瞬间就见后面狂奔追上来的那人狠狠摔倒在地,却依旧朝着香姑和姚青青二人挣扎喊叫什么。
以为乞丐找茬的架炎,立即调转马头,打马上前查看情况;
“何事?”
架炎本就暗卫出身,加之一身冷冽气势,让地上那乞丐不由一颤,刚才的大喊声立即变成低声呜咽,而香姑却下马,上前试探着问;
“你……”
“姑娘……香姑娘……是我……”
显然,趴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是名女子!
但仅凭声音,香姑也没听出她是何人!
更想不出,不归城里还有认识她的人!
香姑在三步开外愣神时,趴在地上的女子努力抬起头,并迅速扯下裹在头上的破布,一张又瘦、又脏、又黑、布满皴裂,又有些许熟悉的脸暴露在香姑和架炎面前。
见香姑盯着地上的女子不动,架炎便再次冷声问道;
“你是何人?”
“我……我是春苗,香姑娘,是我,春苗啊!就是被秦大人送回去的何春苗!”
何春苗!
香姑记忆中的那张脸,终于慢慢和面前的女子重合!
她震惊不已,仔细打量一番泪流满面,虚弱的已经爬不起的何春苗,上前就将她扶了起来。
此时的姚青青和唐惠心也下马上前,围着抱住香姑已经哭的说不出话的何春苗就问;
“春苗,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回家了吗?到底出了何事?”
这一问,何春苗哭的更厉害,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若不是抱着香姑,估计早就哭倒在地了!
“好了,莫要哭了,有话慢慢说!”
香姑一边儿拍着何春苗的后背安慰,心里却也酸楚难受;
因为,从前的她比眼前的何春苗还要狼狈不堪!
若不是‘公子’,她的骨头早就烂了,哪还有如今的香姑?
想到这儿,香姑双眼一红,就拍着差点儿哭背过去的何春苗道;
“莫哭,有事咱们回去再说!”
一听‘回去’二字,哭的满脸黑水的何春苗立即拉着香姑的手哀求;
“姑娘别丢下我……我没了活路……特意来找公子的,还求姑娘带我一起……”
说着,何春苗就要跪下,却被香姑和姚青青拉了起来;
“既是熟人,自然要带你一起的!”
香姑的话让何春苗终于安心,那双被恐惧淹没的双眼立即露出亮光,黑瘦又满是泪水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个劲的用力点着点,混合着污垢的黑泪水也跟着四处飞溅……
香姑看了眼之前与她同骑的唐惠心道;
“惠心姐,让青青带你,我带春苗!”
“好!”
唐惠心和姚青青同骑,香姑则带着瘦弱脏臭的何春苗,在架炎的护送下一起朝庄子而去。
前面的虞杳,早就甩开他们到了庄子,下马常山立即上前;
“见过公子!”
“嗯!粮食都安顿好了?”
跟在后面的常山立即恭敬回道;
“回公子,都安顿好了!”
说着俩人进了院子,院子里劈柴的、做木工的、打磨工具的、修理货车的、舂米的……
井井有条忙碌的男人们,在看见进来的虞杳时,都放下手中的活起身行礼;
“见过公子!”
“忙你们的!”
说着,虞杳进了正屋堂厅,常山、常水、兄弟两跟了进去便汇报了一下庄子上的情况。
虞杳听完沉思片刻,便对常山道;
“这场雪化了,待天气转晴,土解冻后,就让人赶紧翻地。”
“是,工具等物这几日都在收拾准备,土解冻就开始忙起来,只是将近一千来亩地,公子打算种些什么?”
去年一个秋天,几十人加上牲口开荒了不少土地,如今这周围都是田地,都快延伸到城门口了!
虞杳想了想,便严肃道;
“都种粮食以及黄豆等物,沙土地种苜蓿,若人手不够就早点去伢行买些,工具等物不够提前告诉我,我让人准备!”
常山立即回;
“人手的话,再买二十来个就够,工具却要再多备些。”
虞杳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工具再过七八日,会有人送来的!”
工具这事再简单不过,一封信过去,虞顾北就安排的明明白白。
想着,虞杳看了眼门外,便低声问;
“那俩人可还安分?”
常山立即反应过来虞杳是在问白笑和胡蝶,便低声道;
“都挺安分,不曾出过庄子一步!”
虞杳点头想了想,又问;
“二人现在何处?”
“在后院儿编织房内,跟着袁红罗她们编毛毯。”
常山说完虞杳就起身朝外走;
“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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