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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六,京城难得一个晴天
可对于虞家人来说,心情依旧沉重;
因为,他们亲人即将分别!
虞驰正跪在站在大门口的神武侯脚边,满眼不舍与伤感;
“还请父亲,保重身子!”
“一路保重,照顾好你母亲!”
弯腰扶起长子,神武侯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嘱咐。
“儿子会照顾好母亲,请父亲放心!”
虞驰正说完,一旁的虞严良红着双眼过来;
“大哥,一路保重!母亲与两个孩子,以及苗氏,就拜托大哥了!”
“二弟安心,我会照顾好他们!”
“大哥,保重身体,有事写信,莫要独自扛着!”
“好,父亲还请二弟费心照顾,为兄在此多谢!”
“你我血脉至亲,大哥何必这边见外!”
见两个儿子你来我往,说个没完没了,神武侯便适时开口提醒;
“时辰不早,该启程了!”
“是——”
虞驰正恭敬回答完,这才与弟弟结束话题。
“祖父,您保重身体!”
“孙儿不能在膝下尽孝,还请祖父多多保重身子!”
虞望西,虞守东二人上前跪在神武侯脚边磕头辞别。
前面两个孙子已出了事,眼前的小三小四,神武侯不得不郑重警告一番;
“起来,往后凡事要听你们大伯的,莫要私自乱来。”
“是——”
“路上多个心眼,不可大意!”
“是,孙儿谨记祖父教诲!”
二人齐齐应完,这才起身走向后面的马匹。
已经坐在马车上的虞老夫人,挑起帘子,满眼不舍对着神武侯哽咽道;
“侯爷,多保重!”
“为夫会的,走吧!”
神武侯挥挥手,示意老妻放下帘子,生怕吹风冻着她。
夫妻几十载,到底舍不得,离不开!
奈何,事不由人!
“启程!”
骑上马背的虞驰正一声令下,虞家所有家丁如同战场上的士兵一般,齐刷刷的扬鞭打马,马车缓缓行驶,朝着前方路口驶去……
站在大门外的神武侯,眼睛都不眨的目送他们走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依旧站着不动!
一旁的姚吉知道他心里难受,便上前小声劝慰;
“侯爷,这里风大,还是进去吧!”
“阿吉……”
“侯爷,老奴在!”
“他们……都走了!”
神武侯声音低哑,情绪低落,身上带着无尽的伤感,让一旁的虞严良都跟着担忧;
“父亲,有儿子陪着你呢!”
虞严良知道自己没有大哥——虞驰正精明!
亦不如大哥虑事周全!
更不如大哥贴心!
可是,他也是孝顺的好儿子,见父亲心情如此,他也是极为担心的!
“以后……这里就咱们三人了!”
走的走,散的散,偌大的虞家瞬间空荡荡的,神武侯看着眼前的姚吉与虞严良,忍不住就说出这话;
可见,他确实伤感了!
说完又朝刚才马车离去的路口看了一眼,这才转身踏进大门。
然而,进去没多大会儿,姚吉就收到门房送来的信件,他激动的拿给神武侯,想让他高兴高兴;
“侯爷,信!”
见姚吉神色激动,情绪低落的神武侯立马接过信,看见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迹,赶紧撕开信壳,而后一道道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是虞杳写给他的信!
神武侯按耐住情绪,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完,再也忍不住落了泪,甚至整个人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无声哭了起来。
见此,站在一旁的姚吉急的双眼冒火,以为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小姐出了什么事,就忍不住开口问;
“侯爷,可是小……六儿那里……”
“阿吉,你且看看……”
神武侯抬起头,边拿袖子擦拭眼泪,边把信递给着急的姚吉;
小心接过信件,仔细看完后的姚吉,也忍不住红了双眼,哽咽道;
“好事……真是天大的好事!”
说完,他也忍不住落了泪,但心情却是极好的!
“侯爷,还是咱们六儿孝顺……每一次来信都很是及时。”
“这孩子,最是像我老头子,哪哪都好,就连来信也很是会挑时候!”
又忍不住拿起那张发黄的纸张认真看了一遍,神武后心情大好的捋着胡须,满眼笑意的夸赞。
说完这话,他才后知后觉想起别的事,慌忙起身吩咐姚吉;
“快去备马,本侯要亲自去一趟码头!”
这么大的好消息,他一定要亲自去告诉长子一声,好让他安心离京。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说着,姚吉快速朝外走去,而神武侯则拿起身旁的披风穿上,取下挂在墙上的马鞭,大步流星,精神抖擞的朝外走去。
刚走出小院儿,就和前来的次子——虞严良碰上;
一看老父亲这身穿戴,以及手中许久未用,且陪伴他多年的马鞭,虞严良就忍不住担忧,生怕老父亲有什么想不开;
“父亲,外面天寒,您这是要去何处?有事您吩咐儿子便是,没必要亲自……”
“为父去送送你母亲!”
说完,不给儿子反应的机会,神武侯迈着稳健步伐,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虞严良……
不是才送别吗?
怎么又要去送?
都一把年纪的老夫老妻了,也这么腻歪?
反应慢了半拍的虞严良终于回过神,连忙转身追出去;
“父亲,儿子陪你一起!”
正好,他也再去送送妻儿!
“不必,你在家中守着便可!”
“家里有下人看着,儿子还是陪您一起吧!”
“有阿吉就够了,你不必前去!”
神武侯态度坚决,且强硬的拒绝了次子的请求,迈出大门槛儿,跨上马背,扬鞭打马;
“驾——”
还想说什么的虞严良,没来得及开口,眼睁睁看着老父亲和姚吉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却还呆呆保持尔康手的姿势站在大门口,看着多少有些脑子不正常,好在没几人看见!
神武侯一路快马出城,直朝码头赶去;
他赶到时,虞家的船刚拔锚,站在船尾一脸伤感的虞驰正,一眼就看见码头翻身下马老父亲,大声朝船手喊话;
“等等,且等等!”
说完,他迈着大长腿跳上岸,朝匆匆而来的神武侯迎上去;
“父亲,您怎的……”
虞驰正才一开口,就被匆匆而来的神武侯一把抱住;
当即,虞驰正健壮的身躯一僵,鼻头跟着一酸,双眼立即模糊,也抬起双手不由的搂住父亲精瘦的后背,就听神武侯声音极小的在他耳边道;
“六儿刚刚来信……”
“父亲!”
一听这话,虞驰正立马激动的放开老父亲,可后背依旧被紧紧搂住,耳边响起低声;
“听为父说……”
而后,虞驰正又略弯腰,保持刚刚的姿势任由父亲搂住,只是身体不再僵硬,眉眼间更是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幸福笑容;
“二小子平安无事,眼下也在六儿那里……”
“父亲,此事当真?”
虞驰正激动的浑身颤抖,也忍不住伏在父亲肩头低问。
“当真,所以为父才匆匆赶来,就想亲口告诉你,好让你安心!”
“父亲……儿子……心中甚喜!”
“我儿安心西行,带着你母亲,以及小三小四他们,直接去找六儿,你们到了那边,为父才是真正的心岸!”
凑近儿子耳边,神武侯突然这般叮嘱。
这个决定,是他在来的路上临时起意,也是最好的决定!
“父亲……”
虞驰正也忍不住,满脸惊诧松开老父亲惊叫道。
“六儿也是这般意思,你只管照为父之命行事,莫要多想,必要时可以抹去一切踪迹!”
神武侯说完,盯着儿子用力的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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