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子大卖场出来，过一条马路就是苏果超市，陆长歌本来想着去对面，但是许秋雪直接沿着莲升路，去找了沿街规模小点的商铺。

陆长歌没有多说，超市其实明码标价，可能会贵些，但那种小门市报价有些过于随意，尤其她也不像是会砍价的人，吃亏的概率更大。

进每一家店，许秋雪总是躲着人家做生意的老板娘，搞得跟猫捉老鼠似的。其实这样不好，商家马上就看出来你老实，宰就宰这种。

陆长歌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许秋雪选中一个，他就在边上说用料、颜色等等方面的问题。

报价240，他直接砍到120。

“哎哟，小伙子你跟我开玩笑，120我都赔钱呐！”

老板娘夸张惊讶甚至还带点无奈的笑的表情，仿佛是自己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弄得许秋雪也有些不好意思。

陆长歌始终皮笑肉不笑，“没事，赔钱的生意不叫您做。我们再换一家。”

他示意许秋雪跟他离开。

也就是姑娘小，也不知为什么反正就听他的话，搁下那箱包真就跟他走了。

店里的大娘连追三步，“别走啊，这个不行再看看别的。”

“别的没看上。就那个120.”

“120真不行，没你这样还价的，180我卖你。”

“就120.”

“啧。那你这生意我真做不了。”

许秋雪在一旁想说点儿什么，但她看陆长歌态度坚决，就保持了沉默。

直到出门换别家店，她说：“按你这个办法，我们可能今天都买不到一个合适的行李箱。”

“我那是砍价的策略。”

“很奏效的策略。”

好好的孩子跟别人学说反话。

陆长歌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是买东西的，她是卖东西的，你别躲她。你看，现在生意没成，也没什么后果。”

许秋雪挺有慧根，她没急着反驳，而是在思索之后点了点头。

“那后面我去砍价。”

“成，对半砍啊。”

力度太大，第二家也失败了。

而且人家一说不行，许秋雪一句废话都不讲，直接放下就走。就让人感觉，她根本没买的诚意。

出乎意料的是，第三家店的老板同意了，条件是必须买两个。

陆长歌一瞧乐了，“一看老板您就知道是会做生意的。之前那两家都说不成不成的。”

此人是个身材瘦瘦的壮年男子，摇头晃脑的看着有几分灵光。

“不是，主要你们这还得确实太狠，我是薄利多销了，否则赚个十块八块那都没啥意思。那怎么说，你也要一个？”

“你不选个大的吗？”许秋雪有些意外。

“不用，就这个吧。我东西少。”

“可这是白色的……”

“付钱吧，没事的。”

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无所谓，哪怕用尿素口袋装行李，他都可以接受，什么偶像包袱，那是一点儿没有，主打的就是一个绝不内耗。

许秋雪确实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但她不太会表达，只是感激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结账去了。

之后两人一人拉一个空箱子出门去了。

陆长歌发现许秋雪会特意找平坦的路，这样可以保护一下新到手的箱子。但他就比较粗野了，小轮子颠得咯噔咯噔响。

“你是不是不喜欢，所以都不爱护？”

陆长歌解释说：“没有啊。我是觉得温室里的花朵长不大，它得受点磨难。”

“歪理。”

两人并肩走着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了一声‘陆长歌’。

他和许秋雪同时转头寻找声音的来处。

喊他的人是个穿着白色衬衣，牛仔长裤的少女，他略打量了一下，发现她牛仔裤包裹的臀部极为圆润，腰段也十分纤细，模样么嘴唇薄而鼻梁挺，虽是单眼皮，但眼皮薄、眼睛大，却是不丑的。

她边上还有个男生。

这姑娘让陆长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下子叫不出名字。非得像个色狼似的仔细看了，才打捞出部分记忆，认出她就是先前朱星宇和贺菲儿提过的李若琦。

高三的同班同学，自己以前应该给她表过白，这姑娘拒绝了，但是一直表达了想和他成为朋友的心情。

十八岁的陆长歌识不透这种套路，被吊了好久。

“还真是你？”

姑娘惊讶了一下，又看了看许秋雪，等看到许秋雪五官精致胜于她，脸色马上变得怪了。

“你好。”陆长歌点了点头，他没有其他话要说。

李若琦只觉得他很冷淡，想着该是这个女孩的关系，“难怪这几天不见你给我发信息，换目标了？”

许秋雪看了一眼陆长歌，她在店里挺迟钝，此时忽然敏感起来，意识到陆长歌是不是和这个女生关系不一般。

可是，这姑娘边上还有一个男生。

她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陆长歌，偶像剧看多了之后，她会觉得陆长歌应该会吃醋、心酸？

其实陆长歌倒没什么表情的，他表现的很正常，“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陆长歌给了她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那个问题却懒得回答，实在不想动脑子、费口舌。

李若琦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她心里在想，陆长歌应该是有了新欢，否则不会对她这个态度。

走开一段距离，

许秋雪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也不笨嘛。这都猜到？”

“那你不解释解释我的身份，这不就被她误会了嘛？”

陆长歌道：“不用，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误会就误会吧。”

“真的？那还好我没替你解释。”

“什么意思？”

“她边上也有个男生。我如果说是你的……，不就让你气势了嘛。她看着本就有些嚣张。”

陆长歌感受到一丝温暖，当年他不知道，原来许秋雪的聪明与善良小时候就初见端倪了。

他心里如此想，嘴上还是不正经，追问道：“你刚刚说，是我的什么？”

许秋雪盯了他一眼，她本来是回想到买手机的时候这家伙照顾了一下自己，作为回报刚刚也照顾了一下他。

没曾想，这家伙还要这样开她玩笑。

“没什么，别乱说。”

奶凶奶凶的，陆长歌刚刚看她盯自己的眼神都害怕她给来一句‘我是你爹’。

再后面，他自己也买了个手机，LG的KG90，今年新上市的，卖2450。有上网功能，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过有手机QQ倒是真的。

他还加了许秋雪的QQ，后来买了电话卡以后也把她电话留下来了，并对她说：“等我后面赚了大钱，给咱俩一人买一台诺基亚。”

许秋雪只当他说的好听话，没有特别当真。

但陆长歌是当真的，他想要挣钱让自己的亲人过得更好，电影《绿皮书》里男主托尼·利普有句自述，他说自己是个每天都要忙着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的混蛋。

说的很好。

另外一边，许秋雪回到姑姑家后，用她家的电脑登上了QQ，因为她要通过陆长歌的好友申请。

结果看到这家伙的网名叫突然拔枪，气得她偷偷骂了一句粗俗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