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报复(1 / 1)

第220章报复第220章报复→:吴清之果然是那般睚眦必报之人。

非但如此,他更知己知彼,简直将白娉婷的伎俩了如指掌。

毕竟童年十数载,一道三十而立,白娉婷行事之风格,吴清之已然烂熟于心。

白娉婷的恶,最能够体现在民生之上。

以她那天之骄女、睥睨布衣的态度,钱财自是取自民脂民膏的,吴清之几乎不肖猜测,便可知猫腻出于灾民之处。

何况,如今白娉婷依附上野一郎,暗中使出何种偷梁换柱的戏码,大约亦不在少数。

吴清之素来与萧子山交好,此番同仇敌忾,自然要一并破敌。

于是,不过数日,岳安城中屡设关卡,来往商货,须得一一查验,无有例外。

如此作为,果然立刻掐死了白娉婷的命门。

是日,上野一郎方才得了棉货,正要运出岳安之时,竟被城门岗哨一举查获,即刻便要扣押下来。

上野一郎的棉货来源并不正当,乃是白娉婷私通,既然无凭无据,自是理亏万分,唯有认栽。

上野一郎性格凶恶,然,今时今日,却是不敢再与萧子山硬碰硬的打交道了。

此番,乃是因为东北局势动荡敏感,倘若稍有不慎爆发冲突,便要失了大战的先机。

上野一郎担不起此等罪责,更不想因此切腹谢罪,唯有退让,旋即丢下棉货,逃离岳安。

萧子山甫一拿下棉货,自然钦察下去,白娉婷没了靠山,立刻原形毕露。

黑云压城,冻雨落下,此时此刻,原是预备赈灾济贫的棉衣,正堆放于难民营的空地之上。

不过须臾,只一道寒雨,棉衣已然湿透,几个兵子上前提起,竟觉沉重不已,以军刀割裂,方才发现其中充有细沙。

萧子山一声令下,只道白家暗中通敌,须以严惩。xiumb

时日至此,吴清之却是从未露过一面的。

他只身处幕后,操纵设计,精心布局,全然交由萧子山冲锋陷阵。

然,今时今日,终于到了他粉墨登场的时候。

雨过天晴,吴清之与迟榕一道用过午饭,但见那日光明亮却不温暖,遂再次披上了迟老爷的那条驼色羊绒披肩。

晌午时分,午饭当中有一菜色,是为醋鱼,乃是厨子潜心钻研所作,只是用的河鱼,鱼刺细密繁多,迟榕吃得急,竟然卡了嗓子。

迟榕疼得要命,又是咽馒头又是喝醋,却毫无缓解,仍然被刺,于是眼泪汪汪,当即被吴清之送往了教会医院。

一路上,迟榕只有嗷嗷嗷的干嚎着,始终大张着嘴巴,吴清之一面疼惜,一面忍俊,甫一挂号毕,见到大夫,便是取来钳子操纵。

迟榕最怕钳子钻子伸进嘴里,她拽着吴清之的袖口,人已然抖成了筛糠。

吴清之亲亲她的脸,哭笑不得的安慰道:“教你吃得急,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了。”

当是时,医用手电打起光来,大夫眼疾手快,不过一瞬,竟将那鱼刺从迟榕喉中拔出。

迟榕只觉得呼吸顿时畅通,遂扒住吴清之,可怜兮兮的说道:“你笑我,以后我再也不吃鱼了。”

迟榕撅着嘴,只作委屈模样,那一双杏眼微微带泪,水光闪闪,怜人得紧,吴清之见状,果然软了心肠。

于是捏一捏那被他喂圆的小脸,柔声笑道:“那以后我剃好了鱼刺再喂给你吃。”

迟榕听罢,正欲满意的点一点头,谁承想,还未出声,却见一女子猎猎的冲进了急诊室内。

她大约是没有挂号的,其后旋即追来一位护士,直要将此女请离。

“快来人看一看我爹地!”

话音未落,迟榕已然看清了那女子的脸,黑发红唇,鲜艳欲滴,竟是白娉婷!

视线甫一相撞,白娉婷的声音立刻抖了一抖:“清之,我爹地忽然病倒了,他们不给我爹地看病……”

吴清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白小姐,医院不比私人医生,自是要先行挂号排号的。”

白娉婷蓦然怔住,红唇开合了一下,竟显出几分犹疑。

“清之,那你帮我挂一挂号,我不会……”

吴清之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白小姐,我乃吴老爷,并非白家的下人,你如何使的动我?”

迟榕偷偷瞄向吴清之,但见他薄唇轻扬,分明是笑意盎然,却又笑不及眼底。

原来,吴清之始终记恨于心,只是从不表于颜色。

吴老爷病逝之后,吴清之一如既往,仍是温柔如许,对她疼爱有加,迟榕以为他已然释怀,却不想,竟是按兵不动,只待一击致命。

白家倒台,定有吴清之算计其中。

正如当下,树倒猢狲散,帅府抄办白家之后,白家家门之中再无下人仆从,就连白老爷疾病突发,亦无人侍候。

白娉婷娇惯一世,乃是生活中的残废,父亲就医,她根本不知门路。

可这一回,吴清之已然冷面冷心,再也不会念及旧情了。

白娉婷终究跟着那护士走了出去,她仍然穿着秀丽的裙装与高跟鞋,穿行在病廊之间,自然显得突兀万分。

白老爷最后被诊断为轻度的中风,并不严重,四肢依然可以动作,只是脸部歪斜,可以称作面瘫的一种。

躺在医院逼仄的病房之中,白老爷彻彻底底的失了意。

他曾力挽狂澜,却不料,偌大的家业,竟然栽在了女儿的手中。

然,甚之更甚的,当属白娉婷通敌为汉奸一事。

白老爷闭目,无泪而泣,再一睁眼,遂颤颤巍巍的探出手来,从怀中摸出一包白色叠纸。

白老爷吃力的展开那小纸包,其中赫然现出一片压平了的白粉。

他只将那纸包抖一抖,白粉遂倾尽落入床头的热水杯中,热气袅袅,似是常态。

“清之,我求你陪我再看看我爹地,我们走投无路了……”

倏尔之间,门外传来白娉婷的哀求声,然,不过片刻,她便失落的回到病房之中,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病榻之前。

“爹地,清之不会再理我了……”

白娉婷低低的抽泣着,白老爷哽住喉咙,轻声道:“娉婷,你帮爹地试一试水温,护士方才兑了药水,大概有些烫,爹地喝不下。”

他几乎是循循善诱的向女儿这般说着,白娉婷闻言,果然执起热水杯,旋即咽下一口。

“这是什么药,怎的一点味道也没有?莫不是护士说洋文,爹地听不懂罢?”

白娉婷皱一皱眉,一面说着,一面又喝下去一口,“这分明是热开水!”

白老爷忽然落泪,复又说道:“是么?娉婷,你再替爹地尝一尝!”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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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