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1 / 1)

第180章道不同不相为谋第180章道不同不相为谋→:之后的几局,皆以迟榕之全胜作为收场。

有了吴清之撑腰,迟榕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全然不顾左右之颜面,杀尽杀出,兵不血刃。

然,迟榕虽赢了个大满贯,却把这一桌的人得罪了个干净。

于是怏怏散场,各自归家离去。

周老爷的庶女周玉棠,乃是迟榕之同窗好友之一,今日得了空闲,遂偷偷的要去相会。

周家经营粮行,在灾难与饥荒的时期,实属一桩敏感的生意。

故而,周玉棠早早的便退了学,被迫困于家中,迟榕与她,已是许久未见了。

吴清之很能够理解女孩子的友情,于是放纵迟榕重逢,自己则是等在车中。

他正微微的倚在座中,闭目养神,然,却是此刻,竟是白娉婷急急的走了过来。

但见白娉婷目中无人,直将司机驱赶,复又登上后座,严密的锁住了车门。

她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全无吴清之推拒之余地。

“娉婷,请你下车!”吴清之眉宇紧皱,显出十分的不悦,“你太过冒犯了!”

谁料,白娉婷却是无动于衷,她紧贴着吴清之坐了下来,眸光烈烈,道:“清之,我不能看你一错再错!”

她压低了声音,声色显得很森冷:“清之,你不能因为那小wifey的目光短浅,而耽误了我们所有人的好事!”

吴清之缄口不应,白娉婷只有不懈的说了下去。Χiυmъ.cοΜ

“如今善堂经营得体,有许多人捐献米油菜肉,你难道当真不觉得,这些白米红肉,拿给那群叫花子吃,实在浪费?”

“今年雨水多,岳安潮气重!周老爷、我、还有卖油的梁老板,我们手中都压着许多保存不善的粮油菜肉,实在急于脱手!”

“清之,你只要用那些好米好肉来换我们手里的次等货,便可以借此机会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白娉婷感情饱满,仿佛演说家,极尽全力的煽动着。

然,吴清之听罢,竟是面无表情,复又冷然的挑起了眉毛。

“娉婷,如何才算保存不善?”

此语语意不明,白娉婷只当是吴清之开了窍,略有些回心转意,于是当即喜上心头。

遂见白娉婷得意的说道:“不过是些霉潮了的米、腊肉、泡菜酸菜,油结了块,都不打紧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渐渐的贴近了吴清之,笑意盎然,“清之,不过是一群叫花子,何须好吃好喝的供着?随便应付应付就好了!”

语毕,白娉婷已将手指探了出去,直想触及吴清之的脸庞。

“清之,趁周老爷还没彻底发怒,我们都还有机会的。”

路灯昏暗的光芒透过车窗,直直的照了进来,光下,吴清之的神色晦暗不已。

“娉婷,”他低声打断道,“我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什么?”

“我说,”吴清之略略提高了声调,再次说道,“从今往后,你我连见面问候的机会,也许都不会再有了。”

顿时,白娉婷只觉得脑中嗡鸣一声,手脚随即僵麻滞住。

她的手指还未缩回,于是张了张红唇,喉咙发紧:“清之,你在说些什么,你这是要与我……”

“与你断交。”

吴清之冷冷的接下此话。

“娉婷,你知不知道,发了霉的食物,吃下去可能会死人的!”

白娉婷简直无法自拔于心碎,她的眼角不受控制的落下两行泪水,直直的看向吴清之去。

“清之,你好糊涂!可能会死人,那么也可能不会死人!”

白娉婷紧咬着指甲,口中振振有词,“流民而已,都是些贱命!吃坏了也没什么的,头疼脑热腹泻呕吐,就说他们是染了疟疾!”

然,不待她语毕,却见那车窗之外,兀的扒上来一张白森森的脸!

那白脸有鼻子有眼,甫一开口,嘴里更能呵出热气缕缕,全凝在那玻璃窗上。

白娉婷看清那张白脸,一时之间,直被吓得四体寒冷,心脑一凉。

她顿时嘶声尖叫了起来。

“二位,求求您们赏些吃食!”

那白脸一旦说话,竟是嘶哑非常,粗砺如许。

原来,此人正是那无家可归的流民,却见周府门前香车宝马,定是承了宴会的。

遂想着守候至此,总能捡些残羹剩饭充饥,倘若运气好些,更能得到些施舍。

筵席离散,汽车走尽,眼下,周府之前唯剩两辆车子,此人故而上前乞讨。

白娉婷几乎要被此人吓得魂飞魄散,双脚更是软得厉害,简直无法动弹。

谁料,却在此时,吴清之竟是打开了车门,将她推了出去!

“娉婷,道不同,不相为谋。”

吴清之淡淡的说道。

随后,但见吴清之优雅万分的走出车内,径直迎向周府的飞檐翘角门。

不过须臾,那门内便飞出一道娇俏的身影。

白娉婷瘫倒在地,怔悚的瞪大了眼睛。

却见吴清之面露微笑,目光宠溺,他落落的张开了双臂,直将那身影抱了个满怀。

“迟榕,你好偏心。”

吴清之吻了吻迟榕的眉心,柔声道,“和女朋友聊得这样久,简直要忘掉我这个做夫君的了。”

那厢,迟榕亦是回抱住吴清之的腰身,笑嘻嘻的眨了眨眼:“我没把你忘了!玉棠房里有夹心软糖,她拿给我吃,我再拿给你吃。”

话毕,遂探出小脑袋,看了看四下,道:“白小姐,这么晚了还不走,你难道在等我啊?”

白娉婷根本无法接话,只能吃瘪。

迟榕一面说着,目光一面落在那流民的身上。

她于是从荷包里抽出两张纸币,豪情万丈的舞了舞,道:“多亏了白小姐打牌放炮,所以今天我赢的特别大,布施都能很阔绰!”

说罢,便将那纸币叠放整齐,双手递与那流民而去。

那流民得了施舍,却见金额极大,遂有些不可置信,竟是当即藏起纸毕,落跑而逃。

那厢,迟榕见状,却是不恼。

她只勾住吴清之的手,甜甜的笑出几颗虎牙,道:“走,带你回家吃糖。”

吴清之凤眸微眯,眼神一凛,竟是被这笑容勾起了爱欲。

“迟榕,这可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说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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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