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登堂入室(1 / 1)

第146章登堂入室第146章登堂入室→:夜露深重,河边气温微凉,迟榕穿得少,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那烟火放完了,余下一地温热的灰烬,迟榕念念不忘,玩心仍不曾过足,却已觉出有些累了。

吴清之遂寻了个避风的地处,将车子开过去停稳,再回过头来,迟榕已然睡在了车座里。

此时此刻,自是回不得迟府的,然,若是直接将人带回吴公馆,却也有失体面,乃是辜负与得罪了岳父。

于是,唯有外宿一夜,只待天亮,方才驱车还璧,送归迟榕。

翌日清晨,日光熹微,鸟语声声,直催人醒。

在车子里将就了一宿,吴清之原是觉得身体僵麻,谁料,甫一低头,却见迟榕伏在他的腿上,睡成四仰八叉的模样,旋即失笑出声。

迟榕并非金枝玉叶,自是个不认枕头不认床的,好伺候。

却也不是得以轻易照顾的了的,好比这厢,迟榕正是衣衫不整,裸肤毕现,至于吴清之的西装外衣,早已被她在无知无觉之时掀落在侧。

“迟榕,醒醒。”

吴清之拾了衣服,再加仔细的为迟榕掖好衣角,方才拍一拍她的脸,连声轻唤,“迟榕,天亮了,该回家了。”

迟榕哼哼唧唧,犹如猫儿撒娇:“……回哪个家啊……”

“迟家。”

此话一出,迟榕即刻翻身立起。

“我现在回去,我二叔非得打死我不可!”迟榕胡乱抹了一把脸,神情哀怨,“我竟然真的和你翻墙跑出来了,我完蛋了……我讨厌你!”

吴清之轻笑道:“夫人嘴硬心软,为夫明白。”

于是驱车,一路笑笑闹闹,却又在心中揣着些忐忑,直直去往城西迟府。

二人不曾饮食,恰逢院前小巷有家早点铺子,遂买了些粥粥水水,预备一同带回。

迟榕的心已然吊在了嗓子眼上,此时此刻,唯见吴清之神色泰然,正是镇定自若的背着她,免得那双脚赤裸,着了地便会中了寒气。

门环扣扣数声,立刻有人前来应门。

然,不待看清那来者是何许人也,一左一右两只小拖鞋,便如狂风骤雨一般,啪啪两下,直被摔在了地上。

迟二爷嘟囔道:“小姑奶奶,快把你的鞋穿好!”

迟榕心中诧异,原以为免不了一场痛打,谁曾想,如今,却是自家二叔先松了气。

于是,身子一扭,遂从吴清之的背上跳了下来,穿好鞋罢,复又狗腿兮兮的说:“二叔,我和吴清之买了包子和米粥回来。”

迟二爷哼哧一笑:“吴少爷好敷衍呐!昨日讨不到我家闺女,可是买了整整一桌的吃食,今日登门,却只有这了了几样!”

吴清之不卑不亢,温声笑道:“二爷说笑了,可是买的餐点不合胃口,想吃什么,我再去买来便是。”

“行了行了,你再去买,又要借机拐走我家阿榕!”迟二爷一面说着,一面将人赶进门内,道,“快些进屋洗漱去,埋埋汰汰的,成何体统!”

吴清之听罢,遂恭谦一笑,直与迟榕大大方方的牵起手来。

他二人于是在后院梳洗打扮,下人非但拆了新的牙刷与搪瓷杯子送来,更是附带剃须刀一件,只传话道:“老爷说了,这些物件用完了就放在小姐房里便是,下次姑爷上门,也好找。”xiumb

迟榕挑挑眉毛,看向吴清之道:“你到底和我阿爹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我阿爹这么喜欢你?”

此时,吴清之正是对镜剃须,下巴上满是泡沫,但闻迟榕发问,却是信手撇下两指泡沫,直蹭在她的小脸上,笑道:“迟榕,你还小,不会认人。岳父慧眼,自知我乃良人。”

迟榕脸上沾着两瞥泡沫,仿佛小花猫似的,当下,这猫咪发了怒,跳起来要咬人,谁料,吴清之只是一言,便止住了她:“迟榕,我再也不愿和你分开了。”

这无端的告白,登时教人烧红了脸,迟榕一怔,随即哼唧道:“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次可再也不许丢下我了……”

迟榕回房中换下布衫马裤,直好生穿起漂亮裙子,家中没有玫瑰口脂,遂咬了咬红纸点唇,以作妆点。

出了屋,却见吴清之正笑盈盈的守在月洞门前。

他的目光绝不偏离,深情且执着,迟榕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当即问道:“老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我嘴巴太红了嘛?”

话毕,更是自言自语道,“也对,到底是成亲时用的红纸,颜色红艳艳的。”

吴清之闻言,心中遽然一动,只温柔言语道:“确实红了些。迟榕,你来,我帮你擦一擦。”

迟榕于是乖乖听话,走上前去。

谁知,甫一近了身,竟是吴清之的唇瓣落在了嘴上。

两唇相接,一吻毕,吴清之舔一舔唇,似在回味,道:“这般便好了,不会太鲜艳。”

迟榕羞赧至极,左右不肯言语。

他二人一道行至前院正厅时,迟老爷仍是手捧德语词典,孜孜不倦。

不待迟老爷发令,吴清之已然开口请罪,道:“岳父,昨夜是我唐突了。”

迟老爷听罢,只和颜悦色的放下词典,更直指着吴清之的襟前问道:“小吴,怎的衣服烧了个洞,莫不是抽烟点的罢?”

垂头看去,但见那灰色西装的襟口,赫然破出一枚褐色黑圈的小洞,虽是小小的一个,却在这昂贵的面料上显得有些突兀。

吴清之绝无抽烟之习惯,迟榕正要出声为他辩解,却见迟老爷宽慰的一笑,道:“不错不错,你对阿榕当真是上心得很!只可惜阿榕调皮,点个小呲花还能把你衣服烧坏。”

迟老爷顿了一顿,复又有言道,“好了小吴,赶紧回公馆换身衣服罢,回去别忘了好好训一训她,免得把阿榕惯出坏脾气来。”

吴清之心中一动,顿时怔住:“岳父此言,是准我带回迟榕了?”

话音未落,却听得迟二爷骂骂咧咧的走进屋来,粗着嗓子说:“明天就是周一了!你不把阿榕带回去,难道还要老子花钱招黄包车送她上班不成!”

作者有话说

二爷终于有点开始认同老吴了!可喜可贺!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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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