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

喝完之后，就把碗放下来。

沈思莺和卓冰澄都看着他，希望看看有什么神奇的反应。

但秦跃皱了皱眉头，脸上却露出痛苦的神色来，忍不住动了动，似乎很不舒服。

沈思莺和卓冰澄都看出来了，卓冰澄忙问：“秦跃，你怎么了？是什么感觉？”

“好……好热！”秦跃的脸变得有些红，这么一会功夫，眼中竟然都有了血丝，连声说，“身上怎么……怎么这么热，热得好像要燃烧起来，又像要爆炸似的！”

“啊？”听了这话，两个女孩都大惊失色，慌忙扑到他跟前，查看他的状况。

他的状况真的很糟，甚至很吓人，眼睛几乎变成了红的，脸上也涨得好像火烤一般，这个样子，看着都觉得痛苦，更不用提秦跃自己的感受了，卓冰澄急声问：“秦跃，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这种酒可以让你的伤变好的吗？”

沈思莺说不出话，更是急得眼泪都掉下来，恨不得钻进秦跃的身体里，看看秦跃到底是怎么了。

秦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身体中充斥着巨大的热浪似的，那股热浪潮水般在身体里涌动着，肆虐着，真的要把他的身体都燃烧起来，甚至让他爆炸，痛苦得无以复加。

他真的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这哪里还是什么“春意酥”，这种感觉和“春意酥”三个字简直截然相反，好像烈日炎炎在身体里烘烤，这根本不对，绝对不该是这种状况，如果是这种状况的话，别说疗伤了，可能还会害死自己，秦跃慌忙喊道：“把《沧海酒经》给我，快给我！”

“《沧海酒经》是什么？”卓冰澄急着问。

“就是我刚才看的书！”

卓冰澄看到那书就放在桌子上，慌忙拿起来，放在秦跃手里。

秦跃知道，肯定是哪里错了，咬紧牙关，忍着痛苦，翻到“春意酥”的内容，那是在书的最后了，翻看一遍，所有内容他都看了，忽然，他想到，这本书是不全的，也就是说，“春意酥”或许还有内容在别的分册上，他没法看到。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出了问题，想到这，真的是一阵绝望，如果还有别的内容在别的分册上，他根本看不到，也就根本解决不了这个状况，那不是要这么被折磨死吗？

“秦跃，怎么样？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卓冰澄着急地问。

沈思莺更是手足无措，只能落泪，显得柔弱而无助。

秦跃摇头，捂住胸口，说道：“好热，好热，这里好热，我真的要死了！”

“不要啊，秦跃，你不能死，不能死！”卓冰澄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沈思莺也抓住秦跃的手，哭个不停。

秦跃觉得胸口又热又闷，仿佛火山要爆发的感觉似的，难受地想去撞墙，忽然大声道：“臭丫头，你的力气不是大吗？快，打我的胸口，打那股灼热打散，快！”

“打你的胸口？”卓冰澄愣了愣。

“对，快打，不然我真的就要挂掉了，你不想思莺变成小寡妇，就快点打，快！”

卓冰澄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实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咬牙，就攥着拳头使劲向他的胸口打过去。

“砰”得一声，卓冰澄的力量真的很大，把秦跃打得身子一震，“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都喷在了面前的《沧海酒经》上。

“秦跃，你……你没事吧？”卓冰澄吓坏了，真怕自己一拳把秦跃给打出个好歹来。

秦跃的身体却慢慢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痛苦挣扎，有些虚弱地软了下去。

“秦跃，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秦跃吐了那口血之后，反倒觉得好多了，被热气灼烧的感觉消失，脸上的涨红也慢慢消失，低声说：“臭丫头，多亏你这下，再晚一点，估计我真的就死了！”

“那……那现在呢？”

“现在应该死不了了！”秦跃摇头，声音很轻很弱，“但我真的好累，被这么折腾，真的元气大伤了，我好累，想……想睡一会！”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沈思莺一直紧紧抓着秦跃的手，见秦跃额头上都是冷汗，忙抬手轻轻擦去，真的心疼极了，眼泪控制不住，就那么不停滚落。

卓冰澄见秦跃安静下来，摸摸他的胸口，心脏依然在有节奏地跳动着，稍微松了口气，拍拍沈思莺的肩膀：“思莺，秦跃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太伤心了！”

沈思莺没有什么回应，只看着秦跃。

卓冰澄叹了口气，真的很感叹，秦跃和沈思莺真的太可怜了，秦跃被咬伤成这样，沈思莺则吃药变成了哑巴，想想就觉得心酸。转头看到秦跃身上，那本《沧海酒经》都被秦跃吐出的鲜血湿透了，就拿起来，狠得想给撕掉，因为就是根据这本书上调的酒才害得秦跃那么痛苦，差点死掉，但想想，又忍住怒气，这是秦跃的宝贝，如果撕掉，等秦跃醒来，不知该怎么生气了，于是就把书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她没注意到的是，这本书被秦跃的鲜血浸透之后，上面慢慢出现了些星星点点的闪光，不是眼花才能看到的那种闪光，而是真实的，闪光此起彼伏，不是很亮，因为是在白天，所以不很明显，如果是在晚上，这些闪光应该会很明显的，这些闪光渐渐密集，仿佛流动起来似的，犹如星空中的斗转星移。

卓冰澄和沈思莺的目光都在关注熟睡的秦跃，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

此时，熟睡中的秦跃昏昏沉沉，仿佛沉寂在无边的黑暗中，忽然，这无边的黑暗中有了亮光，他也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依然躺在自己床上，身边光华莹动，竟现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来，长发及腰，双眸如星光般闪亮，漂亮得如梦似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身上的衣服也莹光流动，似乎是月光凝聚成的一般。

“我……我见过你！”秦跃看到她，吃惊之余，忍不住失声说。

那女孩眯眼笑了笑：“我也见过你！”

秦跃忙说：“我那次采药从山崖上摔下来，昏迷之前，似乎隐约看到了你，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现在……现在不会也是幻觉吧？”

“也许是幻觉吧！”那女孩脸上始终挂着盈盈的笑意，说，“你太鲁莽了，差点死掉知不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差点死掉？”秦跃更是吃惊。

“我来到你跟前发现的啊！”那女孩身上带着神秘，说话却活泼俏皮仿佛邻家少女。

秦跃问：“你……你是真的吗？”

他不知自己现在是在做梦还是清醒，也弄不清眼前看到的是虚幻还是真实，但总觉得看到这么个女孩应该只有在梦境里或者传说中，因为这女孩一看就不是个普通的人，不像是农村里的人，也不像是城里的人，应该只存在于梦境或者传说中，当然也可能是在电影里。

那女孩却撅了撅嘴，认真地说：“我当然是真的，你以为自己在做梦吗？”

“你……你真是真的？那……那我能摸摸你吗？”秦跃说，他虽然脑袋里有些迷迷糊糊，但真的很难相信这个女孩是真的。

那女孩听了，禁不住微微脸红，有些责备地看着他。

秦跃连忙摆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不，只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

“眼见为实啊，你都看到了，还是假的吗？行了，那你确认吧！”那女孩真的抬起手来，伸到秦跃面前。

“我……我真的可以摸一下？”秦跃问。

那女孩点头一笑：“赶紧的，要我数一二三吗？”

秦跃真觉得这女孩说话挺好笑的，声音也悦耳仿佛梦幻里的声音，看着她伸过来的带着莹润光泽的白皙玉手，轻轻咽了口唾沫，就抬手摸过去。摸到那只纤手，才觉得那手并不虚幻，反而很软很滑，又很凉，仿佛寒玉似的。

“行了，可以了，你摸不够了吗？”那女孩迅速收回手去。

秦跃有些尴尬，仔细看了看她，忽然问：“我怎么忘记问了，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哦，我是从山里来的，如果我说从邻村来的，你也不相信啊！”那女孩说得轻描淡写的，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她的衣服很古怪，很飘逸的样子，好像画里的衣服似的，飘飘欲飞。

“从山里来的？难道是从浩岚山脉里？”秦跃忽然脸色大变，失声道，“难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月光下的妖女？”

“妖女？”那女孩小嘴撇了撇，“你们为什么总叫我妖女啊？怎么，我像个妖怪吗？我哪里像个妖怪了？”

“这么说，你……你真是那个月光下的妖女？”秦跃心头一颤，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那女孩有些生气，气鼓鼓地看着秦跃：“都说了我不是妖女，怎么还那么叫，我讨厌这个称呼！”

“那……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月儿！”

“你……你叫月儿？”

“是啊！不是跟你说了吗？”

“那……那你是人吗？”

那女孩瞪了他一眼：“你还以为我是个妖精是不是？”

秦跃说了这么半天话，已经渐渐清醒起来，但越是清醒，越觉得身上发冷，首先来说，这女孩是怎么来的？怎么就到了自己面前？其次，自己现在在自己的床上，但为什么别的东西都看不到，沈思莺和卓冰澄也看不到？这到底是梦境还是幻觉？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可偏偏又给他一种真实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孩也给他真实的感觉，偷偷按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叫起来，这绝对不是在做梦！

“我说你这人真是奇怪，按自己的伤口折磨自己做什么？”那女孩撇撇嘴，很是不解。

“我……我真不是在做梦吗？”秦跃干笑一声。

那女孩“噗”地笑了出来：“你如果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以再按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试试啊！”